“我家宁侧妃想邀请小姐去雅间喝杯茶。”
宁侧妃是出了名的刁钻跋扈,目中无人,这个陶妧在坊间也有所传闻,她的邀请要是不去,就是第一个麻烦,而且关键是她不想给夏子元添麻烦。
说起来,这位宁侧妃向来自持出身高贵,又嫁给了当朝最有势力的王爷做侧妃,如今王爷没有正妃,就是她打理家事,身份自然与妾室不同,就算找个人喝茶也得是个公爷家的小姐,郡主县主之流,好端端的邀请她这个下堂妻做什么?
何况她与这位宁侧妃无冤无仇,总不至于就要为难她,陶妧下意识的就瞥了眼主楼雅间跪着的柳香凝,一般没有柳香凝说话的地方,她都不至于太难看,而且这位女侍也不像要给她拒绝的机会,不等她开口,便道:“陶小姐,这边请,可不好让主子久等了。”
侍女人还没走,夏子元的眼睛珠子已经快贴走了,陶妧给了她一个不用担心的眼色,徒步跟了过去。
小红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夏子元只需要给她一个眼神,便很默契的追了过去,因为走得太快,差点踩到陶妧鞋子,夏子元留神着陶妧的脚,身子都不觉前倾了一些。
侍从见桌子上还有滚烫的茶壶,连忙提醒道:“公子,小心!”
夏子元闻言,视线从陶妧身上移开,这才回过神,自己险些要撞到桌子上去了。
陶妧到了主楼厢房时,宁侧妃正靠在椅子上嗑瓜子,果皮吐了柳香凝一身。
由于柳香凝是跪在地上的,如果仔细看的话,隐隐能看见她头发丝里还藏着几片瓜子皮。
陶妧不动声色朝着宁侧妃行了一礼。
“你就是陶妧?”
“是。”
宁侧妃的眼神从陶妧的面孔到穿着仔仔细细扫视了一遍,许久,牙缝里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哼,陶小姐长得果然如传闻中我见犹怜。”
“王妃谬赞了,比起娘娘,陶妧不过是小家碧玉,怎抵得过王妃绝代佳人。”
陶妧的姿色,宁侧妃只瞥了一眼心里便有了数,别说是她自己,只怕放眼望去整个大燕也找不出几个人比陶妧更担得起绝代佳人四个字,她也知道刚才不过是陶妧的奉承之词,并没有放在心里,“听说,你之前是谢府的儿媳妇。”
“是。”陶妧不否认,毕竟要不是这个原因,她还不会被请到这儿。
“本妃听说,你在谢家经常被当家主母罚跪家法,可有此事?”
陶妧顿了顿,想不到这宁侧妃还挺八卦的,今日找她来,不会就是为了唠家常吧?
她瞥了谢梁氏一眼,也并未否认道:“是。”
不瞎说,也不多说。
与其说宁侧妃在套她话,还不如说她再套宁侧妃的话。
宁侧妃闻言,喝了口茶,盯着谢梁氏阴沉的脸色,娇滴滴的嗓音意味深长道:“你婆婆管你管的这么严呢。”
“说不上严格,毕竟大夫人是为了陶妧好。”
宁侧妃说一声你婆婆,陶妧就强调一句大夫人三个字,和离这么长时间,谢梁氏现在实在算不上是她的婆婆了。
宁侧妃也察觉出了陶妧不想跟谢家再有瓜葛,左右她也看谢梁氏和柳香凝不顺眼,于是就看陶妧顺眼了一些:“你倒是看得开。”
宁侧妃接下来话锋一转:“本妃还听说你婆婆经常在家里教你规矩,私下却极力撮合你夫君的妾室是吗?”
虽然事实却是有这样的成分,但被宁侧妃这样直言不讳的说出来,把谢梁氏嫡庶不分,拎不清事说的入骨三分,虽然谢梁氏并不这样认为,结果被宁侧妃说出来,只觉得传言不堪入耳!
一件事经历的时候是一种感觉,传到外面,被人传来传去的口述又是另一种感觉。
一件事,自己做的时候是一种感觉,自己做完了,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并且,作为旁观者,好像宁侧妃很关心陶妧的样子。
当然,陶妧也不这么认为,毕竟宁侧妃着实没有必要关心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下堂妻,除非吃饱了撑的。
宁侧妃见陶妧不说话,“不知谢夫人都教了你什么规矩?”
“谢夫人平时只教了我们一些女则和女训。”
“那她可有教妾室怎么去勾引男人?”说到这里,宁侧妃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跪着的柳香凝身上。
陶妧这下明白宁侧妃的意图了,原来是想利用她,讥讽谢梁氏和柳香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