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梁氏是被花嬷嬷架出去的,回到卧房没好气道:“你拽我做什么!明明就是那个陶妧下毒的!我若就这么走了,岂非便宜了她!何况香凝还被关着呢!”
“大夫人,这事老爷已经交给了大公子,您且静待结果就好,您还信不过大公子吗?”
“你看到桓儿跟我说的那些话了吗!我管家多年,别说老爷,桓儿几时跟我这么说过话?就为了跟他没好几天的陶妧?自己辛苦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我对他的养育他不记,倒是把我管教儿媳的话记了个一清二楚?要说陶妧没有跟桓儿告状,我不信!桓儿这几日对我日渐疏冷,一定是她撺掇的!亏我还想给她调理身子,她千方百计离间我们母子,她居心何在!”
“恕奴婢说一句,大公子未必是因为少夫人,确实是绝育汤内一事……唉,不管大公子心里怎么想的,但今日之事,还未查清楚,您怎么能当众偏袒柳小姐呢?”
谢梁氏一摆手,坐下接过花嬷嬷的茶,“香凝不会害我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且看大公子现在日渐疏远柳小姐就知道了,难道大公子会偏袒一个谋害自己母亲的人吗?”
“那是陶妧迷惑了他!万一桓儿就是被他蒙住了双眼呢!说不定她就是恨我给她喝了绝育汤,先勾引桓儿,再害我们谢家断子绝孙!”
谢梁氏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儿,“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这个女人赶出去!还是香凝说的对,左右是不能生了,留下她岂非祸患?”
“哎呦,我的大夫人诶!您这话可就冤枉少夫人了,她不是前段时间还向您讨安胎药,您想想,那么难喝的药,连我都闻不下去,她哪次不是一顿不拉的喝完了?别的我不敢说,要说她成心让大公子无后,那她又何必活受罪喝那些劳什子!咱们再说说柳小姐,当初柳家上门逼亲,甚至出言让我们谢家颜面无存,那个时候,她可念您一手抚养她长大?给大公子喝迷魂汤的事她都做得出来,你觉得她……”
“不可能。”这一点,谢梁氏还是坚信的,“香凝不会的。她一心想嫁给桓儿,我心里有数,可我都让她进了谢家门,她还有什么理由害我?她巴不得我长命百岁,只有我在一天,府里才有人护着她,你说香凝勾引桓儿我信,害我,不可能!我对她,可比她亲生父母都好!”
“大夫人……”可她未必这么想啊。
要是真的对主人家感念恩情,还会对人家儿子做出这种事?
谢梁氏打断道:“不用说了,我心里有数!我就问你,你会相信一个当面对你婆媳和睦,背后跟你儿子告黑状的人吗?我当年做媳妇的时候也没这么做!她表面上装的无辜可怜,她的心思未免太深了!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在桓儿身边,让她再留在府里,过些时日,岂非我们母子都要反目了?”
说到这里,谢梁氏又嘟囔了句:“你信不信,要是香凝做儿媳,绝对不会这样!”
这下,花嬷嬷也含糊了……到底没证据的事,结果没出来之前,也都是猜测而已。
只要大夫人不在这个时候折腾,她做奴婢的也算是尽职了。
毕竟,她能以自己的想法帮主子分析揣测,却不能强行让主子的想法和自己一致,谁也不敢打这个包票。
……
柳香凝被关起来后,陶妧和谢桓离开正厅,走在院子里自责道:“怪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当官只要公正严明就好,至少我印象里是这样……原来逼供还有这么多学问。”
每天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开口之前,都要一套一套的。
不说朝堂之事,光是做官,陶妧都觉得心累。
谢桓道:“你也不必自责,审问犯人,本就要对症下药,你之前没有这个经验,第一次没谈好,也是情有可原,这种事,讲究攻心二字,我已经让人在私下暗自探查了,应该就在今日,会有消息过来。”
“你在查?”陶妧诧异的看着她,你都没出院子,你怎么查?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陶妧发现谢桓跟他说话时,眼睛一直是看着他后面,顺着他的视线撇去,有一只信鸽飞进了院子。
就在这时,宫里来人了。
陶妧认得这个小太监,不用谢桓提醒,主动迎上去道:“这个时候,公公怎么亲自来了?”
“谢大人,皇上宣召,让您即刻进宫!”
昭德帝传召突然,陶妧知道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想到自己胸无点墨,心里还是会有些发憷,本能的看向了谢桓。
谢桓神情严肃:“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于是,陶妧朝小太监道:“公公,可否容我跟夫人交代几句?。”
谢桓是昭德帝的知己,与侍奉皇上身边的太监在太子府就很熟悉。
小太监颇为有眼力劲道:“大人请便,奴才们在外面候着便是。”
话音刚落,谢桓毫不客气的拽着陶妧就进屋了。
“什么事啊?”陶妧边走边问。
“听着,如果皇上让你去调查镇北将军的案子,不要接。”
“这个案子是有什么问题吗?”那万一皇上都发话了,他做臣子的还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