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冯小娘,这事到底是你懂,还是我懂?我的夫人岂容你污蔑!”
谢桓陡然看向陶妧:“……”
这话连他都说不出口,她是怎么说出来的?
脑海中向来唯唯诺诺,害羞谨慎的陶妧,突然与眼前的人无法重叠了。
冯媚儿一听到有人给她扣罪名,“谁污蔑她了!天生□□缺少管教否则他父亲何至于这么厌恶她……”
话音刚落,冯媚儿被陶妧再次打了个措不及防,“你!”
陶妧打断道:“你说谁缺少管教!你有什么资格说她缺少管教!我告诉你,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说她缺少管教,就是你没这个资格!像你这种□□勾引有夫之妇,自甘下贱挺着肚子登门为妾的女人,也有脸说我夫人缺管少教!”
陶妧借着谢桓的身份,使出浑身力气,一把将冯媚儿推到了母亲陶云氏的墓前,“你也不下去问问陶夫人,你配不配!”
谢桓曾好奇过陶妧哭是什么样子,却是第一次见陶妧有发火的时候,也许曾经是真的怕了吧,陶妧对视冯媚儿的时候,腿都有些颤抖,眼神却是无比坚毅!
不行,惩罚冯媚儿有一百种办法,但这样在陶家祖坟面前动手,万一这事被御史台参奏,她就有苦头吃了,她怎么说得过朝堂那群老匹夫?
冯媚儿捂着脸,被谢桓推得又害怕又惊诧,谢家以礼待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冯媚儿被嬷嬷扶着起来,一枪愤怒又对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无可奈何,气急败坏道:“谢桓,你当我娘家没人了!你仗着位高权重,欺负我一个寡妇!我……我要告御状讨回公道!”
陶妧轻描淡写重复着两个字:“公道……你也配公道?我夫人嫁过来时,遍体鳞伤,身上到处都是你掐的紫青淤痕,我该找谁讨回公道?”
谢桓目光扫向冯小娘,眼神却是寒气逼人,这么虐待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简直丧心病狂!
“她出嫁时,你把她母亲留的嫁妆全都克扣,连聘礼都没让她带走,以至于她被人轻视,受尽委屈,她该找谁讨回公道!”
“你当着谢家祖坟,污蔑我夫人清白,还敢口口声声告御状,你哪儿来的脸!”
“你当初挺着肚子上门逼婚,逼死她的生母,可念一句公道?你冬日里推她落水,落下一身病痛,可念一句公道?你离间她与陶大人父女之情,毁了本该属于她的一生,可念一句公道!那些见不得光的点点滴滴,是随着时间过去,就能平复了结的吗!”
谢桓摸着眼角透明液体,尽管这不是自己的,她的身体还是本能落泪了。
或许,在她的心里,一直在等,有这么一个人看懂她,看到她,所以听到这些话,她的心才会这么痛,而且是在伤疤上撒药般刺痛。
她曾经的隐忍,小心谨慎,看似像个鸵鸟,却没有人看到她之前的路,何苦评判现在她。
谢桓不知道以前的陶妧是什么样的性格,不过她曾在王府舍身护他时,他还记得她抱着酒瓶喝酒的样子……
陶妧:???
她说的都是她,谢桓哭什么?
她还没觉得委屈,他觉得委屈了?
他还真当委屈的是他?
难道他是因为感觉到自己处境艰难,以后遭罪的都是他,可偏偏身份又换不回来,难受了?
谁还不是难着难着过来的,想到这里,陶妧仿佛真的以为自己是个男人一样,郑重的拍了拍谢桓的肩膀。
结果,被谢桓不领情的撇开了。
谢桓被陶妧看到眼泪,脸色通红,不自然的胡乱擦了擦。
陶妧:“……”
他还嫌弃了?
天意如此,又不是她要跟他换身份的,她也是受害者,朝她发什么脾气……
陶妧没心情安慰他,转而朝着冯媚儿道:“前几日,我在大理寺,看到了你买官的案子,陶沏没中秀才,就想买个官做,还没学会走就想学会爬,你也不怕摔死,买官罪名不小,冯小娘,你担当得起,还是你们冯家担待得起!”
谢桓:“……”
霍,这记得倒挺清楚!
虽然陶妧也比陶沏好不到那里,这句话问的她自己也有点心虚,但是在冯媚儿眼里,她就是谢桓,而且还不敢反抗!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冯媚儿眼底的恐慌。
在冯媚儿眼里,毕竟谢桓是官,而且显然陶妧把她那点事全告诉谢桓了,现在又提到母家,冯媚儿生怕谢桓报复,吓得慌忙跪在地上:“谢大人,就算如此,陶沏可是你夫人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可是陶家唯一的血脉,你大人有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