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垂眸,睫毛动了动,他淡笑,亦是双手接过木盒。
鹊桥上。
牛郎与织女终于相遇了,牛郎惊喜道:“你我今年竟如此早就见面了!”
织女垂下眼眸,平声道:“你跟着我上天这些年也是受苦了,天上一无所有,只有漫长的星河。”
牛郎顿了顿,又笑了,“你看看你说的是哪里话?我陪你……”
织女直接打断了他,“想必你也听说了,天帝下令命我们和离。”
“可是……”
“违背天帝你我皆要死,值吗?”
牛郎默住了。
织女抬起头,眼神理智地看向牛郎。
“今日我们合离,我送你三匹云彩所织的布,你回到凡间可用布换得不少钱,到时你想娶多少房妻妾都够了。”
牛郎的呼吸重了许多,“可那两个孩子!”
织女眼神冰冷地看向他,“你又并非不能生育,倘若真娶了几房妻妾,怕是子孙成群,又怎会真在乎我这两个孩子?”
“可这两个孩子毕竟是我……”
“我再送你三匹,你就当是与这孩子断了联系。至于担心孩子受委屈,他们在我这儿可比在你这儿要幸福多了。何况再加三匹,够上你一世荣华,就像是你总是羡慕那些贵族富户一般,你今后亦是。”
牛郎有些难以抉择。
他毕竟与织女那么多年夫妻,想当初织女为家中织了多少布?那些钱还不是用来补贴家用?还不都是他的!怎么现在竟成了对他的施舍?
织女看出了他的心思,直接笑了。
“当年我被抓回天庭,天帝震怒,怂恿你偷我羽衣的老牛早已被惩治,它被判在地府受罚两百年。待重新转世后,剥去一切记忆,灵根,如今只是一头普通的牛了。
你如今只是一届凡人,一无所有。而我依旧是神仙,如今我们所站的地方也是天界,天庭更有不少认识我的神仙。此景难道不像是当年我被强留在凡间,任你宰割的模样吗?”
牛郎一僵,他低下头。
织女又道:“我当初就和着了蛊一样,实在想不通为何会与你成亲?你唯一能拎出来的是所谓的憨厚老实,而当你偷了我衣服时,就已经不憨厚老实了。”
织女与他撕破了脸,二者再无回旋。
织女早已将六匹布准备好了,牛郎正欲接,织女却道:“凡间向来讲究留字据,你我之间亦要留字据。”
牛郎默了默,“好。”
织女又道:“只是我们神仙又不兴留字据,而是兴以天道立誓,如若违背,魂飞魄散!”
牛郎震惊抬头,方才他心中留下的阴私被扯在阳光里。
牛郎本有些犹豫,最后硬是被织女扯着立了誓。
六匹布交给他,织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随着她走下银河畔,鹊桥渐渐散了,这也是最后一个鹊桥。
牛郎被遣送下界,而织女因为在天庭有些关系,于是还在银河畔待了几天。
喜鹊常带着两个孩子飞来飞去,他又笑着与织女商量道:“到时我们送他们去学堂吧。”
只见那两个孩子的脖子上,赫然挂着两颗小白珠。除了与他们关系亲近的人以外,其余人无法感知两个孩子的存在。
喜鹊一招手,叫来几只喜鹊陪孩子玩,他则坐在银河畔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