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自己的脸有点僵,抬手揉了揉。
心跌落到了谷底,她深吸了口气,不想就这么算了,对着聊天界面琢磨了会儿,接着输入:“我下周空档很多,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读了一遍,又觉得不合适,修改成:“下周空档多,另约个时间?”
还没等她改完措辞,沈宜之的消息进来了:“我录完节目去找你。”
宁稚呼吸一滞,不敢相信地把这句话又看了一遍,唇角一点点地翘了起来。
今晚的心情像坐过山车,在低谷与顶峰之间疯狂来回。
她立即回复:“那我明天把具体地址发你。”
发送过去,才发觉似乎太热络了,便添上一句语气随意的:“什么事这么着急?”
仿佛想见面想得坐立难安的人是沈宜之,而不是她。
她问完,盯着屏幕看。
铃声突然响起,电话进来了,宁稚心有余悸,还以为又是江鹏,又整出什么变故了,仔细一看来电人名字,才发现是沈宜之。
宁稚猝不及防,过了几秒,才咳了一声,按在喉咙上,清了清嗓子,接起来。
“宁宁。”沈宜之的声音传来,很熟悉也很遥远。
在她叫她名字的一瞬间,宁稚感觉到心里仿佛被水淹没,一直满到她的眼底。
“嗯。”她低声答应。
“这两天好吗?”沈宜之温声问道。
她那边很安静,应该是在回家的车上。宁稚猜想。
她口是心非惯了,这次也不例外,用无所谓的语气说:“还不错。”
“那就好。”沈宜之说道。
她的声音一贯的平和,情绪也一贯的平稳,宁稚分辨不出她的情绪,她有些不安。
“什么事这么着急见我?”她把刚刚的问题又问了一遍,问完,就懊悔起来,要是沈宜之直接回答了,岂不是不用见了?
幸好,沈宜之没回答,她说:“见了面说。”
宁稚感受到在那条小巷里仰头,阳光穿过泡桐树的枝叶,直照在她脸上那样的绚烂。
她唇角扬起,声音倒还稳着:“随你。”
之后没说两句,沈宜之就让她去睡觉了。
宁稚暗自抱怨,把江鹏的唠叨分一半给沈宜之就好了。
她这么一想,又禁不住笑,真难想象沈宜之变成那样健谈的模样。
她闭起眼睛睡觉,睡前,还很有仪式感地把那个倒计时闹钟的时间延长,大致算了算,先多加了五个小时。
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她突然想起,产生戒断反应时,最忌讳的就是再次接触成瘾源,那会让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还会加深依赖,次数多了,就再也戒不掉了。
宁稚捏紧了被角,片刻,又缓缓地松开。
本来就戒不掉。她认命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