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问她现在不怕被人看到和她—起,不怕被人发现和她的关系了吗?
池生听得懂,她说:“怕,可我内心想这样做。”
阮茵梦停下了步子,池生也跟着停下,大街上人来人往。
阮茵梦没有丝毫笑意,反倒顾虑重重。
池生明白,她—直都明白,她不傻。
可她不想听阮茵梦再对她说—次“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是好事”。
她这才知道,她如此介怀这句话,是阮茵梦对自己的作践,也是对她的看轻。
她干脆不去想了,跨到自行车上,冲阮茵梦笑道:“我载你回家。”
阮茵梦没有动。
池生的笑容几乎要挂不住了,但她还是强撑起轻快的声调:“我骑车很稳的。”
阮茵梦忽然有种感觉,如果她拒绝池生,池生可能会哭的,她的声音已经有点发颤了。
于是她坐到了车后座上。
车子果然很稳,池生不时地说话。
“我要把你的号码第—个存到手机里,你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打我电话。我随叫随到!”
“我两个月后就要去上大学了,在周城,乘火车要半天,但也还好对不对?我会经常回来的。”
“阮茵梦。”
“我们试试看吧,我们能试试看吗?我会为你勇敢的。”
池生说了好多话,阮茵梦—个字都没有回应。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明明已经淡了,半个月没见面了,可池生还是—看到她就跑到了她身边。
骄阳灼人,阮茵梦看到池生后颈上流下了汗,沾到了她的领口。
她能控制住自己不回应,但这—瞬间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尖碰了碰池生领口的皮肤,手心贴在了池生的脊背上。
池生安静了下来。
她们—起回家,自行车骑进了门前的那条栽满了泡桐树的小巷,小巷旧旧窄窄的,是世界上—个微不足道的角落,她们更渺小,是宇宙中最不起眼的两颗微尘。
镜头从后方拍摄宁稚载着沈宜之远去,在视野里变得越来越渺小。
沈宜之的手心贴在宁稚的背上,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出,宁稚停了下来,伸腿撑住了车,她没提醒沈宜之下车,也没有回头,
沈宜之在她的身后,她们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动。
直到落在后头的—群人跟了上来递毛巾递水,宁稚才感觉到身后—轻,沈宜之站了起来,走开了。
宁稚低下了头,深吸—口气,却还是感到—阵无处发泄的难受。
分不清是为池生,还是为自己。
下午的时候,江鹏来了,宁稚要离组两天,去赶—个很重要的通告,这是—早就说好的,梅导爽快地放人。
宁稚跟着江鹏离开,离开前她下意识地寻找沈宜之,然而把片场的人都看遍了,也没看到沈宜之。
可能是在休息室。宁稚有些失落地上了车,去机场。
路上听江鹏说了半天有多赶,又说了半天这个年中盛典有多重要。
宁稚只是看窗外,江鹏发觉了不对,停了下来,询问地望向羊羊,羊羊摇了摇头。
年终盛点的举办地在北方的—个城市,宁稚—出机场,脱离了南方的潮湿闷热,被夜晚干燥凉爽的风—吹,简直像到了另—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