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没想到她会向她道歉,一阵酸涩在她心间弥漫开来。
身后很安静,沈宜之没再说话,也没有离开,站在原地,等她的答复。
宁稚稳了稳自己的情绪,才看着前方,说:“没关系。”
她回了自己的休息室,没一会儿,沈宜之的助理送了几个餐盒过来,餐盒上印着一个餐厅的标记,应该是和她们一样,久等盒饭不到就自己点了外卖。
“宜之说谢谢你让给她的排骨饭,这些菜都没动过,还热的,你们吃点吧。”助理说话很周全。
宁稚看着餐盒里摆盘精美的食物,好半天都没有动筷。
晚上的片场,灯光打得很亮,演员一般都不喜欢夜戏,尤其是夏天,片场没有装空调,又热又招蚊子。
宁稚搬了小板凳,还拿着笔记本在一旁看,一边看一边记要点、心得,像块小海绵似的,努力地学习怎么把戏演好。
也不只是今晚这一场,平时没有她戏份的时候,她也会这样默默地学。
和沈宜之对戏时,就能体会她的演技有多好,现在站在镜头外来看,感受便又不一样了。
宁稚在开拍前上表演课时,听表演课的老师说过,演员都是有局限的,在表演时或多或少会带上一些自身的特征。
开拍以后,她对这句话的印象愈加深刻,因为她就是这句话最好的写照,她在将池生这个角色演绎出来时,总忍不住带上自己的经历。
但沈宜之仿佛全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
她和阮茵梦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当场记打板,镜头聚焦到她身上那一瞬,即便什么都不说,只是表情、眼神、站姿之类细微的变化,便能将沈宜之和阮茵梦两个人彻彻底底地分开。
宁稚拿着笔在本子上写着写着,停了下来。
她想着沈宜之刚才的道歉,想着她说的我们很长时间没有接触,还有上次,她问她,喜欢她的时候为难过吗。
重新相遇后,宁稚一直小心地没有提过以前的事,假装那些事根本不存在,但沈宜之却这样坦然,毫无避讳。
她提起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打板的声音传来,梅兰挥手道:“可以,这条过了。”
聚光灯下的沈宜之只是换了个站姿,就顷刻间从角色里出来。
游刃有余,从容不迫。
她是怎么想的?
毫不避讳是因为将那些事都当成了同其他事情一样平常的一段陈年旧事,没什么值得缄口不提的,还是说,沈宜之想告诉她,那些事她都记得,也都原谅了。
宁稚无法确定。
她有些泄气地想,也怪不得沈宜之照着六年前的方式对待她。
和沈宜之的泰然自若相比,她的逃避与虚张声势确实生硬又幼稚。
这场夜戏拍完了,时间还不算晚,宁稚离开片场时,沈宜之正好去卸妆,她们迎面碰上,沈宜之望着她,弯了弯唇角。
宁稚僵硬地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不过也不需要她多纠结,她们便擦肩而过了。
回到酒店,躺到床上,宁稚心情依旧混乱的时候,0929出现了,
她难得地主动给她发了消息,问:“你的同事今天让你讨厌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
还有两章不要等我,明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