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道:“前几天,你就是池生,而今天你在拙劣地扮演池生。”
宁稚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因为她和沈宜之说了话,属于宁稚的意识便不甘示弱地冒了出来。
这自然不能怪沈宜之,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太业余,被私人情绪影响工作状态。
梅兰只能等她找回状态。
接下来这场戏是池生从好奇到动心的关键点,很吃状态。
宁稚也知道,她暗自着急,却无济于事。
整个剧组因为她而停摆,工作人员散了开来,梅兰让人出去,这间屋子留给宁稚。
房间里没装空调,宁稚很快就冒出了汗,边上递过来一张纸巾,宁稚转头,看到沈宜之坐在了她边上。
属于宁稚的那部分意识愈加叫嚣着,宁稚接过纸巾,捏在手里,她看着沈宜之,沈宜之没有开口,她的手心贴着床单,抚摸一般捋过。
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使得宁稚的心狠狠一揪。
这是她的床。
在那个世界里,池生和阮茵梦会不会在这张床上有过抵死缠绵的时候。
她望向沈宜之,沈宜之的眼神极为轻柔,轻柔到宁稚一阵恍惚,分不清眼前的她是谁。
片刻,沈宜之开了口:“喜欢我的时候,你为难过吗?”
她们从来没有涉及过这个话题,宁稚一直觉得沈宜之大概不会想聊这些,所以她便刻意地忽略,当做没有发生过。
而现在,她却自己提了起来。
宁稚感到自己唇舌有些干涩,她平放在床单上的手握了起来。
“为难过。”她低声回答。
“为什么?”沈宜之又问。
宁稚有些恼怒,她觉得沈宜之在明知故问,但她一对上她平静的目光,恼怒便消散了,她温顺地回答:“我觉得这是一件错误的事。”
沈宜之把她当成妹妹,当成一个谈得来的小朋友,对她很好,可她却逾越了界限,对她有了非分之想。
宁稚说着,像是做错了事般低下了头。
“你知道这是错的,为什么还要做?”沈宜之的声音像是从好远的地方传来的。
可她明明就在眼前,宁稚有些不知所措,她抿了抿唇,怯弱地,愧疚地看了沈宜之一眼,便迅速地又低下了头。
“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说出这句话,脑海中像是划过了什么东西。
她控制不住自己,她愣愣地想。
她知道她不该动心,不该再向她靠近,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
池生对阮茵梦也是这样的,大脑是清醒的,什么都明白,可是心动根本无法克制。
属于池生的意识钻了出来,占据了她的大脑,她拧紧了眉,又缓缓松开,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叫她什么。
拍摄继续。
那天池生是落荒而逃的,在她与阮茵梦紧抱在一起,亲吻交缠之后,在她将手指送进她的身体,感受过她身体深处的滚烫与紧致之后,她心如乱麻,趁着阮茵梦去厕所整理自己,逃了出来。
她很乱,弄不清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但她知道,这是不正常的,她们都是女的,阮茵梦还是一个,妓、女。
她没再去找阮茵梦,把那天发生的事,当成一场混乱的梦。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她落在阮茵梦家的画具与画架出现在了她家门口。
奶奶看到了,奇怪地问:“池生,你的东西怎么乱放?”
池生只能胡乱地应对:“我忘在门外了。”
但她知道是阮茵梦给她放在这儿的,将东西往家里拿时,她忍不住朝楼上张望了一眼,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