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轻轻巧巧的,宁稚想起她们第一场戏拍完,她也是这样,坐在那里谈笑如常,没有一丝被影响。
入戏的只有她一个。
宁稚顿时说不上是酸楚还是委屈,她显出平静的样子,转头看她:“我没什么怕的,我也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
沈宜之只是想开解她,但两句话下来,好像又弄巧成拙了。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你觉得这个时候,池生对阮茵梦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这个时候池生对阮茵梦的感觉……
宁稚的喉咙有些干涩,她低声说道:“好奇,想要了解,想要探索。”
就像十三四岁的她,即便与沈宜之那么熟了,还是想要了解她,想知道她在心里想什么,她会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她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短暂片刻,也在想她。
宁稚吞了吞唾液,下意识地坐得更直,更不愿露出一丝脆弱。
“既然好奇,池生怎么会不敢看阮茵梦?”沈宜之又问。
不是池生不敢看阮茵梦,是宁稚不敢看沈宜之。
宁稚在心里自嘲地想道,但这句话她不敢说,也不会说,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沈宜之说。
她抬手按在门把手上:“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手上还没用劲,右手被拉住了。
她回过头,沈宜之的眼神沉沉的,宁稚意识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她怔怔地望着她。
沈宜之笑了,唇角勾起,就似路灯下那潮湿朦胧的梦。
“为什么不敢看我?”
宁稚舔了舔下唇,她一时恍惚,分不清究竟是沈宜之在问她,还是阮茵梦在问她。
“我……”她小声地开口,有些胆怯。
身边那人却靠近了过来,她轻轻地凑到她耳边,呵气如兰:“池生,每天晚上偷听我回家的人是不是你?嗯?”
宁稚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她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具牵线木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有些畏惧,又充满痴缠。
她身体发软地倒在床上,阮茵梦的气息缭绕在她耳边,使她脊椎都战栗起来。
不对,不是阮茵梦,是沈宜之。
她在心里反驳自己,但又恍惚起来。
是沈宜之吗?
她叫的分明是池生。
宁稚恍惚了好一阵子都没弄明白。
但她渐渐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沈宜之不爱宁稚,但阮茵梦对池生有情。
她就是池生,沈宜之就是阮茵梦。
在电影里,沈宜之爱她。
她不应该害怕,她应该让自己陷进去,否则,她还有什么别的方式得到沈宜之的喜欢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