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有自己的议事阁,桐桐站在外面,听着丹宸跟高滔滔、沈拙在里面议事。
她没进去,听了一会子就默默的走了。
其实,她们都还在休假期!假期三个月,过完年再来也行。
但是,人其实就是这样。一旦真的步入了某种正轨,突然不干了,能习惯吗?
不行的!脑子里想的已经不一样了,思维方式也已经改变了。三年的时间,她们在自己的位置上真的在办事!虽然其中不乏有私心,也少不了官场上的一些小手段,但才这才是正常的生态。
还朝了,一旦发现他们生存的环境恶劣,她们第一反应是怎么去生存,是怎么去解决问题。
也许,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最优的,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可不撞一撞,怎么成熟呢?
这是属于她们的路!
她慢慢的走着,回头去看,留下了属于自己的一串足迹,然后她怔怔的对着这足迹愣神。
四爷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良久,此时的桐桐憨憨的,就像是盯着尾巴研究的猫儿,保持着那么一个姿势,动也不动。
太冷了!再这么下去就冻木了。
他这才过去拉她:“又想什么呢?”
桐桐将冰凉的手塞在四爷的腋下:“我看脚印呢!”
然后呢?看出什么了?
“只要走过,就一定有痕迹。”
四爷愣了一下,拍了拍桐桐的胳膊,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慢慢的走着,走到了书阁,旻哥儿正在里面跟同伴说话,他们在争论‘格物致知’。此为一程姓士子提出来的。
再说了什么,两人没再听,转身走了。
东宫里忙中有序,曜哥儿正在吩咐人关于跟大理和吐蕃之间互赠国礼的事。
四爷摆摆手,没叫人通报,拉着桐桐从东宫出来了。
曜哥儿得到消息追出来的时候,看见爹爹牵着娘亲的手。爹爹稳稳的走着,娘亲却在雪里双脚并拢的蹦着走。
每蹦一下就笑一声,还不住的问:“是不是每一下都一样长短……”
爹爹也好脾气,“下面是青石,滑着呢……小心摔着。”
“你在呢,能摔着我?”
是啊!我在呢,不会叫你摔着呢。
曜哥儿恍惚间听到娘亲在问:“我们还能走很久吧。”
爹爹回了吗?他没听见。
四爷回了,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轻柔却笃定。
是的!我们还要走很久!不管是誉满天下还是谤满天下,我们踏踏实实相扶相持走过的路,留下的足迹,便是我们不都记得,可痕迹一定是在的。
它在你身上,在我身上,镌刻在我们的灵魂上,牵着你,也连着我。
你觉得你离不得我,我也觉得没有你真不行!
所以,大胆的往前走吧,你在,我就一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