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息没越过屏风,只抬手一招,没有被束缚的碎星简便朝他飞去。
明栗望着屏风后的人影说:“我最后去找你,你真的不会难过吗?”
周子息漫不经心地说:“师姐你忘了,我不会有这种情绪,何况我也不是那种只会等人来救的废物。”
“你最近可比刚开始那会好多了。”明栗说,“愤怒,嫉妒,杀意,哪怕听起来不太美好,却也是人会有的。”
明栗靠在池边单手支着脑袋歪头看过去,笑眯着眼说:“你现在走过来,也许还会感觉到爱欲。”
周子息从屏风后走出,没有去往池边,却也对前方景色一览无余,温泉水雾氤氲环绕,他能瞧见靠在池边的曼妙身影。
没等多久,周子息就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好吧。”明栗笑了下,转过身去,背上水痕累累。
周子息别过头时余光扫过那光滑的背脊,眉头微蹙。
明栗洗浴完穿衣,只剩长发还湿着,刚拿着帕子擦拭,就被周子息一个灵技抽走湿气。
跪坐在屋中软垫的明栗扭头看去,周子息伸手挑起她冰凉柔顺的长发,发丝从他指缝溜走,却留下了发香。
周子息不用明栗说就开始动手给她扎辫子,屋门敞开着,黄昏之色大片洒落,却不似之前幻境。
明栗说:“首饰盒在哪你记得吗?”
周子息将没辫好的一缕让她抓着,起身去把台上的首饰盒都拿过来放她身边。
明栗此刻非常放松,对他没有丝毫戒备,在周子息问她要什么颜色的发带时答:“墨绿色。”
周子息拿错了。
明栗张嘴要提醒,却又顿住,水绿色就水绿色吧,他可能觉得水绿色发带更好看。
给明栗编完发后周子息来到她正面垂眸打量着。
明栗大方地张开双臂,微微抬首任他打量:“好看吗?”
周子息蹲下身凑近跪坐在软垫的明栗,似野兽寻找猎物得小心翼翼,在安全距离下忽然把人抱进怀里,仿佛抓到了他最想要的那只猎物。
“师姐。”周子息低头轻嗅她身上发香,语调沉冷如醉鬼倾诉,“爱欲若只有我一人感觉到,那就太没意思了。”
明栗去与父亲告别时已经入夜。
东野狩叮嘱她万事小心,明栗也叮嘱他专心养伤,不必再忧虑太多。
此次帝都之行有陈昼跟梁俊侠跟着她,若是后期有变再叫人过去。
陈昼从天坑出来一步到生死,却与外界有五年隔阂,这次帝都之行正好让他练手。
路上在客栈歇息时,梁俊侠正一封封地拆着帝都贵女们的回信,传音符也唰唰地往外发。
“帝都最近可热闹啊。”梁俊侠看着手中信件叹道,“赵夫人又要忧心侄女应付太子选妃,又要担心儿子能否从武院考核脱颖而出,去参加书圣收徒。”
明栗:“你怎么回?”
梁俊侠点着传音符说:“我当然是要给咱们镇国公府的夫人排忧解难。”
陈昼两指捏着一张传音符晃了晃说:“帝都段家。”
梁俊侠招过来拆开,“段家可是当今世家之首,风头正盛,段小姐又是个活泼的,喜欢听那些琐碎事,她肯定知道点什么。”
段小姐首先抱怨他许久没音信,其次抱怨太子选妃一事,她不想嫁给傻太子,可家中就剩下她一个没有婚约的女孩。
随后才对他提起的楚姑娘写道:“按照你说的时间,得罪皇后还被灭门的只有一个楚家,但那可不是一句得罪那么简单,是楚家人给皇后娘娘下毒被查,这才牵连满门。”
楚家灭门的第二年初,皇后就病逝了。
“我记得她全名叫楚晓,楚家之前也算在帝都有点名气,但我没与她接触过,不知为人,就算她如今站在我面前也认不出。”
三人看完后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