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他们用速冻食品凑合了一天。
盛少爷对速冻水饺没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感慨了一句余思归吃不了还买这么多,属于一种对自己饭量的盲目自信——因为余思归一顿只吃六个饺子。
而盛淅觉得人不该只吃这么一点饭,结果给她扒拉第七个的时候,招致了这世上最激烈的反抗。
余思归十分坚持,似乎和饺子有宿仇,据说是小时候她外婆以‘几岁就该吃几个饺子’派了太多饭,而思归指出你今年五十九但你只吃了三十个饺子后……被她妈揪出去修理了一顿的缘故。
“……挑剔鬼。”盛少爷哭笑不得:“不吃还买这么多。”
思归嘀嘀咕咕:“反正可以冻起来。”
盛淅似乎觉得她欠揍,却又舍不得下重手,捏了下归归的脸,然后轻轻地搓了搓。
那近乎是安静祥和的。
吃过饭后,思归复习,盛淅则开始抱着pad预习他下学期的内容。
青山埋在雪中,大海冰封,雪积得很厚,新春辞旧迎新。
大年初三不复前两日的喧闹,是个适合学习的日子,俩人各干各的,做到一半时盛淅大约是干题干累了,说:
“以成绩评价一个人,其实是最浅薄的。”
思归一愣,从自己的笔记本里抬起头来。
“大概我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吧,”盛少爷柔和地说,“我觉得成绩的好坏是最容易看到的,分数也是最容易量化的指标,所以大多数人都以这因素去评价一个少年——学习成绩好,可能就有顺遂的一生;家里有钱,可能一辈子都不用吃苦。”
归归听了不禁莞尔:“不都这么想吗?”
“是。但你怎么看?”盛淅问。
思归想了想,十分郑重地摇了摇头。
“——不太清醒。”思归评价。
余思归说:“成绩永远只是个敲门砖,能代表的只有你‘在学生时代是愿意学习的’,‘是愿意吃苦的’,或许也代表你的选择余地更广阔,但无法代表你的将来。”
归归认真地想了想,道:“真正能决定一个人一生的是,他愿意成为怎样的人,他怀有怎样的理想……那个少年愿意为了什么奉献一生。”
盛淅笑了笑。
青年看着她的目光闪烁不止,犹如看向唯一一枚会回应他的人间星辰。
余思归道:“这才是人生的方向所在。”
然后女孩子安静了一下,认真地说:“——也是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们去评价一个人的唯一指标。”
我们将说,那个「人」至死都是不坠青云之志的,无论处于怎样的逆境,都是不曾言败的。
——她是怀抱着不灭的理想死去的。
盛淅目光安静望向面前女孩,片刻后温和一笑,说:
“所以是你。”
归归一愣:“咦?什么叫所以是我呀?”
盛淅笑起来,摇了摇头,柔和道:“没什么。”
思归没太听懂,趴在桌上奇怪地看他,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然后被盛少爷揪过去,很温柔地亲了一亲。
太阳如毛茸栀子花,落在青年人修长指骨上。
小少女发丝散着,腰肢柔软。盛淅吻她时近乎陶醉,将女孩腰扣着拉过来,令她全身心地依附,坐上他的腿。
归归有一瞬的震惊,接着闭上眼,专心与少爷接吻。
——那近乎是亲密无间的。
唇分,盛少爷澄澈的眼望着他怀里面颊微红的思归,轻声道:
“所以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