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牵扯到的金额足够大时,就有人将法律视为无物,”盛淅轻声说,“把你们……柳阿姨,还有她的师弟师妹们留在北京,对你们也是不负责任的。所以十四年前,张老师开庭前夕,我父母对手足无措的学生们说,走吧,离开北京,至少和自己的家人过上平淡又安全的一辈子。”
余思归想起妈妈在留校破灭的那天,不曾挣扎的模样。
“——因为非舍弃不可。”盛淅说。
思归鼻尖发酸。
那青年停顿了一下,声音非常轻:“……但是没有忘记过你们。”
余思归只觉心要碎了,小声说:“忘不忘的没有关系……我们只是一群普通人,记住也好,记不住也好,我们和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柳阿姨和她的师弟师妹们是那个满怀理想的学生。”盛少爷轻声说,“也是前行的唯物主义者。”
一名唯物主义者。
“所以,”盛淅柔和道,“我们是平等的。”-
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来生,是什么?
他们不信灵魂,不信来世,却仍有着不灭的来生,他们的生命永生不息,在继承了他们的志向的人之中永远鲜活。
一个更独立的梦,一个更富强的梦,不再受制于人的梦。
——一个以蚍蜉之躯存活于世,却仍愿撼动世界的梦。
思归眼泪都要出来了,哽咽着一句话都不肯讲,盛淅刷着他早八辈子刷过数遍的微积分,刷了两道题后忽然好笑地开口:“不然我下次去找张教授搭搭话?”
归归忍着泪水,愣了下:“诶?”
“和他聊聊你。”
盛少爷笑着说。
“告诉他,小龟已经长大了。”
余思归想都不想,脱口而出:“不行!”
“为什么?”少爷笑眯眯问道,“害羞?”
思归气鼓鼓:“你才害羞。”
她低下头继续做手头的题,写了个“解”字后停顿了下,愤怒地回答:
“——我是要自己去的。你不准替我出场。”
初秋夜雨。
有人异常嚣张-
“所以,”盛少爷擦脸时忽然挺温和地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无论发生什么,我们其实都能碰上?”
那天晚上,他们正睡前洗漱,归归正在他旁边咬着牙刷,听了一愣。
“包括我没有转过学的话。”三年前来的转学生笑眯眯地说,“就算我没转过学,其实你还是会遇见我。”
思归将不满写在脸上,心想遇到你的时候你还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呢,好意思跟我提这个——静了一会儿-->>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