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伙食不错,大约又知道大老板来了,水准在平时之上,味道不比外头餐厅差。
徐安澜吃了两口,索性放下筷子直愣愣看时屿。他吃饭速度挺快的,不像圈里那些贵公子讲究得一口饭得配上多少菜,再慢条斯理,动作优雅。他就是埋头吃,一口饭一口菜,速度很快。
“您这是小时候没吃饱饭?”她打趣,挺损的。
时屿抬眼,咽完嘴里的东西才说:“能快速解决的事情,浪费那时间干什么?”
徐安澜一噎,竟无言以对。
工作重要,所以,吃饭成了浪费时间的事情?
然后,她就笑了起来,那些迷恋时屿迷恋得要死要活的姑娘们可都看走眼了啊。
转念一想,徐安澜又觉得自己该道个歉。时屿总说他自己是个生意人,但在这诡秘的商场他足够坦荡,也足够善良。
“时屿,对不起。”她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姑娘。
时屿诧异,不懂她没头没尾的这一句,可他还是说:“不容易,能得您一句对不起。”
徐安澜翻了个白眼,重新拿上筷子,“你不是说自己不是慈善家?说你帮不了每个人?”
时屿看她餐盘里还是满满的量,放慢速度,“我确实不是。”
“那你还给井村这么优厚的条件?”
“我记得刚才是你在骂我是压榨劳动力的奸商。”
徐安澜“啧”一声:“我都道歉了。”
虽然,她还是觉得那些条件对方汲而言确实是太苛刻了,假如给她时间谈,总能再谈下来一些。
时屿声音里染上一丝笑意:“我想要的只是方汲这个人。”又觉得这话有歧义,他解释,“他的技术和韧性。”
“只要他敢留下来,普洱的项目就不会亏。”
他是个生意人,这话一点都没说错。这是他衡量过后的决定,若没有盈利的长远空间,他绝对不会无底洞的投入。如高总所说,要真正盈利或许看不到尽头,但也有可能会大爆。
他愿意冒这个风险将机会留给方汲。
徐安澜一愣,心底仿佛有根柔软的弦被触动。这感觉不对,她戳了戳餐盘,她可不想招惹他。
可他笑这么好看干嘛?
“哦。”徐安澜想了半天,回了这么一个字。
两个人一时又没话可说,那股淡淡的距离感重现,时屿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遗憾来,忽然怀念起昨晚的夜谈啊。
一离开井村,她又变成了徐律师,对她全身竖起的客气和疏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难受。
解决完方汲和公司的事情,汪助理去订票,他们决定晚上回上海,下午方汲做东说要带他们在市里逛逛。
徐安澜被方汲带着买特产,时屿陪着逛,接到许沐电话。
“跟你们那位徐律师相处如何?”许沐揶揄,“有没有情感对情感上的深入交流?”
时屿:“……”
他看了眼挑挑拣拣的徐安澜,没答。
不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啊。
许沐惊讶得不行:“那我可自己解读了啊。”
时屿这才骂了一句。
许沐连说“好”,说正事:“城市沙滩的项目如您所愿让给徐氏了。”他一想起就觉得肉疼,“放心,绝对做得没有蛛丝马迹,徐家肯定看不出来。”
他捂住心口,抓了两把,“唉,我就是肉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