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夜晚风渐起,远没有白天的闷热,回家路上,车流越来越少。这一片都是别墅区,足够私密,在临近十一点的晚上,特别安静。
徐安澜放慢车速,粉色的甲壳虫慢悠悠在无人的路上“爬着”,她打开车窗,享受这个城市独有的味道。
要是换辆车就更好了,她想。
对这辆又迷你又粉得骚气的甲壳虫,她无比嫌弃。当初她表姐非要送她这辆车,她一次都没开过,这回要不是为了应付时屿,她会把它开出来才怪。
手机“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后来直接是电话,来电显示洛娅。
她们才刚分开。
“这么想我?”徐安澜胳膊撑着车窗,单车握方向盘,姿势特别酷。
“是是是,想你想你,想死你了!”
徐安澜被逗笑了:“干嘛呢?”
洛娅正色:“刚才忘了问你,明天去律所看资料吗?”
“不去了,明天我爸结婚周年庆,家里有活动。”
洛娅一愣,她差点忘了这个。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这个看似高大上的圈子里,在许多人眼中,徐安澜就是个小可怜,或者说在众多吃瓜人心目中,大家更愿意这么自以为是的解读。
毕竟,她爸爸再婚时,她才13岁,她爸爸的第二任妻子背景不俗,她这个有了后妈的小白菜肯定很快就会亲爸变后爸。
后来,可不就是只有她一个人被留在了波士顿。
看热闹的大部分人都默认他们家是表面的和谐,说她是真可怜。
可她一点都不觉得。
“行吧。”洛娅挂了电话。
红灯,徐安澜停车挂挡,反光镜里车灯闪过,黑色的帕拉梅拉稳稳停在她隔壁车道。她往窗外瞅了一眼,她记得时屿常开的就是这款车。
他们圈里不少纨绔子弟都爱玩超跑,她16岁在美国拿到驾照那年,爷爷就送了她一辆定制的布加迪,她玩了一两次就再没开过。
没意思。
时屿倒是没有这坏习惯,最多就是帕拉梅拉。
但是……
徐安澜定睛细看,这车真眼熟。
绿灯,那辆被她差点盯出窟窿来的帕拉梅拉“咻”一下跑出去,她也起步,仍旧是很慢的速度,借着路灯,她看清她左前方的车牌。
这车牌号!!!
救命。
徐安澜仿佛被命运掐住了脖子,她感觉自己要废了。
她回拨洛娅电话。
“怎么?这么想我?”洛娅揶揄。
徐安澜盯着斜前方的帕拉梅拉:“我死了。”
洛娅:“……”反应过来,“呸呸呸,童言无忌!”
徐安澜是真慌,又慌又无语,“我的车它又翻了。”
她跟时屿又撞上了!她还给他发了到家的微信……
今晚第二次被他撞破她是撒谎精。
“缘分。”洛娅笑,“放弃挣扎,嫁了吧!”
徐安澜:“……”
她心乱如麻:“孽缘。”
靠人不如靠己,徐安澜再次减速,却眼睁睁看着前方等着她的路口跳起了红灯,在路灯下特别好看的黑色轿跑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