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滋滋——呜——
底下的舞台,话筒发声,下一组比赛开始了,孙兵神赳赳气昂昂地吹奏着萨克斯。
巨大的分贝充斥着耳膜。
十三岁的谢时煜紧了紧拳,他浑身血液沸腾,手心却极冷。
握紧成拳的时候,手心冰冷的触感让他自己都感到异样。
——仿佛他还紧紧戴着一双医用乳胶手套,握着刀。
分尸到最后,乳胶手套撕裂了,尸体的血、温热的血,和着冰冷的雨,一起流进他的手心。
那触感很恶心。
十三岁的谢时煜缓缓松开拳,他转过头,面向楚枫——
、
时间滴嗒一秒。
小楚枫却感觉底下的孙兵吹了足足一首歌的时间,那么冗长、又那么该死的聒噪,他看见,谢时煜转过来,面对他——
萨克斯的分贝震人耳膜,谢时煜张口,在对他说话。
楚枫听不清。
木板的漏洞漏出的光,月亮似的光,渐渐地,楚枫看清了谢时煜的口型。
这家伙若无其事地回答他:
[你刚刚说什么?]
、
拉着衣角的手松开了。
涂着水蜜桃味口红的小楚枫,低下头,像一只丧气的小猫咪。
最后,他轻轻地回答谢时煜:
[没什么。]
、
谢时煜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我们下去吧。”
“嗯。”
楚枫应了一声,不再多说话。
谢时煜在前面开路,顺带把路上散落的工具和障碍物踢开,小楚枫默默跟在他后面。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暗梯里,右边是楼梯的扶手,左边是幕布。一幕之隔便是舞台,发出震天的隆隆声响。
暗梯里很暗,只有幕布底的缝隙,透出舞台绚亮的光,那时他们唯一的照明。
光、声、色,都在那幕布之外,幕布里,是黑暗的楼梯、安静的脚步、和未宣之于口的暗恋。
、
指尖落在《晴天》最后一个音。
二十九岁的楚枫弹完了钢琴。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