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舅舅对查理·白的了解并不多,据说当年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不是托尼在指责谩骂查理·白,就是两人拳脚相向。
按照托尼的叙事,他狠狠教训了一顿妹夫,不过白奎因见过了和自己同样魁梧的查理·白之后,就看穿了托尼的吹嘘。
“查理啊!”
米尔坎喝下了第二杯意式浓缩,这一点,大多数意大利人都会自愧不如。
“我和他做了十多年的生意,直到1986年我洗手不干了为止……”
迎着白奎因略带玩味的笑容,米尔坎解释道:“我真的已经洗手不干了,这次是我帮国内的朋友一个忙,这次只是联系运输而已,毕竟我也是以色列人,但我再也不会亲自去押运那些东西了!”
“你还亲自押运?”
“是的,首次合作,我必须要在场,全程盯着那些‘宝贝’才能安心。
我们第一次运货的时候是1975年,那时候你还没出生,查理也是第一次接这么……有分量的……货物,所以他那次也是全程跟船。
过直布罗陀海峡的时候,我发现他穿上了救生衣,还问他为什么。
你猜查理怎么说?他说他觉得晚上有点冷,套上御寒的。
一直到货物抵港,在特拉维夫的酒吧里,查理才告诉我实情,他的人早就在货轮的多处安放了炸弹,一旦遇到了英国的巡逻舰,他就会下令炸船……
我当时就问他,为什么不准备一套救生衣给我呢?
查理的回答是,他认为我做为一个军人,一定有和押运的货物一同沉没的决心,而他没有,他还得回家去见即将出生的孩子,也就是你……”
“我想你当时一定很生气吧?”白奎因也喝了一杯咖啡。
米尔坎摇摇头,说道:“不,我觉得他能够理解我,并且成全我的报国之心,就像《泰坦尼克》描绘的那样……所以我当即和他连干三杯,查理和你一样,酒量也不行,没能站着走出那间酒吧……”
白奎因学着米尔坎的样子,喝了一口气泡水,让炸开的气体将咖啡的香气推入鼻腔。
“那么,你知道查理是因为什么原因进监狱的吗?”
米尔坎沉默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说道:“查理犯了一个军火商人非常容易犯的错误,他误判了形势,向冲突的双方提供武器。
我在其中也有一定的责任,是我将他带去了贝鲁特,我不知道他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但那之后,他就变了……
原本他只是帮着西德和比利时运送武器给黎巴嫩马龙派基督教民兵,之后他运去的武器开始向冲突各方供应。
这种行为在以往的非洲、中东、东南亚的区域冲突中屡见不鲜,有时候甚至是价高者得,我即便是站在以色列人的立场上,也觉得他这么做是无可厚非的,即便他不做,也有别人会填补这块市场,而至少查理的货源我们是能够控制的,不会出现影响区域局势的情况。
但这次查理很倒霉,遇到了麻烦……
1976年6月,新任美国驻黎巴嫩大使小弗朗西斯·梅洛伊,被巴解组织绑架并且杀害。
美国国内群情激奋,你太小,没经历过那个时代,那时候的年轻人,就像被泼了汽油,一点就着。
于是曾经买武器给巴解组织的查理,理所当然地被拘捕、调查,直到最后被判刑,可能是又查出了什么新的罪行,查理的刑期就一加再加。
查理的罪名不方便公布,因此他们就用了酒驾和监狱内斗殴这样的罪名拘禁他,但由于查理曾经奉命送过几件东西,你知道的,比如我和他一起押运的那次,都是些不能公开的内容……
所以查理能活下来,我并不意外,他始终有后手的……”
不远处,一群西装革履精英打扮的家伙,终于忙完了手头的文书工作,将一沓文件交给了米尔坎的保镖。
那位保镖抱着文件走到两人面前,说道:“先生,律师们已经将协议修改好了。”
a计划的律师和项目经理也向白奎因汇报了同样的内容。
“那我们签字吧!”白奎因说道。
米尔坎拿起笔,说道:“祝我们合作愉快,友谊长存……”
“友谊长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