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至今无夫无妻,也无儿女,平南王府没有世子或是世女,即便司徒云昭还年轻,若一旦登位,储君便是一个问题,兄终弟及,姐终妹及,到时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司徒云昭登位在即,究竟该何去何从,她的身份一变,那便是真真正正独揽大权的帝王,开天辟地的女皇,无论如何,他们也不能再将她看作曾经还是平南王的司徒云昭,是提心吊胆地扶持新皇,还是离开这里,祈求一个平安终老呢?
司徒云昭想,他们必定是如此权衡的,她摸得透彻。她握着合起的奏折,半露在水面外的纤细玉臂上的水珠缓缓滑落,落入水中,再不见踪影。
司徒云昭声音染了低沉,“你们说,这奏折,本王是准,还是不准?”
半夏还在震惊之中,未缓过神来,她皱着眉,“主上,或许,张御医只是一时冲动,不如,属下等去劝解他,或是将他传来见一见主上。”
以张寅的关系,他大可以直接登门求见,可是张寅没有亲自前来,而是煞有其事地正式递了奏折,也可见其心意。
“这……”屏风外的茯苓与半夏面对而立,半夏突如其来的心软,委婉道:“张御医这些年,无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想要乞骸骨保个平安终老,也无可厚非。
司徒云昭抬起眼来,桃花眼中的水意已经消失不见,变得分外清醒,“这折子,本王不能准。”
茯苓道:“主上圣明。张御医只是第一个,无法保证是否有更多的人如同他一样,还在心中权衡,若是开了这个头,后面的人个个效仿,到时主上必然会骑虎难下。”
茯苓看了看半夏,“再者,如果此时让张御医离去,必然会引发他人怀疑,当日先帝司徒文泰的病症始终是张御医所医治的,倘若有心之人刻意深究当日之事,以此为把柄该怎么办?主上来日已经不再是摄政王,而是天下之主,不能不在意流言蜚语。”
司徒云昭眼神如利剑,看着前方,俊美无暇的面庞上沾了点点水意,“这皇位初登,最重要的是坐稳,不能不在意流言。”司徒云昭微微偏头,手中松力,奏折在空中哗啦啦地散开,划出一道弧线,跌落在地。
“这奏折,本王就当没有看过。他若执意要走,你们就杀了他,绝不能让司徒文泰的事泄露半分。”
司徒云昭的话没有半分波澜,像是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茯苓领命称是。
司徒云昭躺靠着玉壁,定定地看了许久高处的墙壁,她声音突然染上了一些喑哑,“茯苓,半夏,与本王说些开心的事吧。”
她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像是一个困在黑暗中的人,寻求着解脱的黎明。
茯苓的声音也跟着低落了下来,“主上,张汶御医的医术越发高明了。”
其实,说不可或缺,似乎也并非如此,如若此人不是张寅,换作其他医术高明,与他不相上下的人,只要能有助主上大业,也是一样。
张汶对主上的心思,她不会看错的。日后,没有张寅,还有张汶,这些都不过是大业路上随时可以更换的工具罢了,偏偏,司徒云昭内心深处,还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
司徒云昭只是轻轻地嗯。
半夏跟着缓和下的气氛,脸上带着笑,“主上,下个月初六,属下就要成亲了,还请主上赏脸来当主婚人呢。”半夏在郊外的家已经准备起来了,妹妹欢天喜地,奶奶喜上眉梢,普通的小院也变得喜气洋洋。
司徒云昭依旧靠在那里,弯了丝笑容出来,“恭喜你们,青梅竹马,终成眷属。”
“谢谢主上!”半夏破天荒有了一丝羞怯,倒有些即将初为人妇的模样了,茯苓看过去,透过半夏开心的模样,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个叫苏叶的姑娘。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异动声响,司徒云昭沐浴时,连外面的院子都不允许有人走进,又怎会有人在门外?茯苓半夏耳聪目明,不叫喊,只是对视一眼,即刻打开门,拔出了长剑对准外面的人。
然而没想到,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躲过了。
“你都听到了什么?”茯苓看清来人,咬了咬牙,长剑握紧在手中不知是否要收。
司徒清潇一身白衣,楚楚地站在门外,映着满身的月光,美得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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