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司徒清潇一身镶着金丝银线祥云花纹的衣裙,外罩白色薄纱,乌黑的青丝挽着流云髻,她走进了平南王府,身姿窈窕,步步生莲,恍若天上的谪仙下凡身披彩霞而来,美得不像话。
司徒云昭靠坐在偏殿花房的大窗前,曲膝伸展着长腿,一身赤金燕服,明艳的眉目有些沉郁,这一幕便闯进了她的眼眸。她瞳仁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中,忽然倒映进了这个漂亮的身影,染上了色彩,她眼尾扬了扬,眼中起了微微的温柔涟漪,褪去了一层沉郁。
半夏引着司徒清潇到花房来,对着身后的苏叶眨了眨眼。
苏叶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推门而入,却不想竟看到了司徒云昭靠在窗前,很少出现的,郁郁寡欢的模样。
她心间一紧,走到她身边,轻声叫:“昭儿。”
“潇儿。”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她仍旧坐在那里,环上了司徒清潇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腹间。
司徒清潇怎么会觉察不出她的低落,她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怎么了?”
“你爱我吗?”一切发生地太快又太突然了。她曾在心底问过无数次自己这个问题。
司徒云昭穿着女子的赤金燕服,纤细修长,青丝柔顺地长长落下,她靠在自己腹间,面容白皙又俊美,外面漫天的霞光映在她身上,就像一只呜咽的小兽,紧紧地抱住自己,仿佛在寻求安全感。
“爱。”她轻柔疼爱地抚过她的发丝,语气低柔,声音悦耳,“很爱,很爱。我自小,心里就只有你一人,从来没有变过。能有今日,我想都不曾想过。”
她抚她的脸,抚她的桃花眼,安抚般地逗她,“昭儿不相信姐姐吗?”
“相信。”呜咽的小兽红了眼眶,抬起脸来看她,眼里散发出希望的光芒,“那就好。日后倘若我们的关系暴露于阳光下,我就十里红妆迎娶你,要你做我的摄政王妃,即便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光明正大地娶你,好不好?”
司徒清潇的手微微一顿,对于她们这样的身份来说,这样并非最好的安排。一个是摄政王,一个是长公主,还是两个女子,要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滔天巨浪,司徒皇族,朝野上下,该有多少人反对,该遭受多少责难。可是司徒云昭眼里希望的光芒闪亮的实在太过动人,让她也生出了一丝与她光明正大相携的希望,哪怕前路艰险。
司徒云昭察觉出了她的迟疑,以为她怕了,她眼眶的红色又深了几分,坚定地告诉她,“潇儿,你别怕,到时所有的骂名我来背,所有的指责我来受,所有的责难尽管对我一个人来,谁若是敢指责你,我就杀了他。”
不会让你受千夫所指,不会让你遭受半分非议,你永远都会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司徒清潇心中酸涩难忍,喉间像哽着刺一样生疼,她最怕她受责难,她最怕别人平白无故指责她的昭儿。她低下头去,亲了亲她泛红的眼睛,“不怕,姐姐不怕。不要杀人,倘若真有那一日,姐姐与你一起去背。”
红着眼睛可怜的呜咽小兽仿佛得到了极大的安抚,紧紧地抱着她,而她也不介意温柔地,轻抚她,给她安慰,给她依靠。
慢慢地,小兽好似恢复了本来的精力,开始发坏了。
司徒清潇揪紧了她肩膀处的衣服。
司徒云昭顺着她站起身来,轻柔地吻上她的唇,甚至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味道。
司徒清潇心中发涩,她温柔地摩挲着司徒云昭的下颚,加深了这个吻。
司徒清潇的锁骨瓷白如玉,外面只罩着薄纱,清冷又娇艳。
现在天还未黑,若要平日里,她必定会推拒的,可司徒清潇今日生出了纵容的心思。
司徒云昭不住地黏着她。司徒清潇轻轻地抚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着她,给她最多的安全感。
她喜欢与她融为一体,与她心心相印。
满室旖旎,窗外却霞光满天。
苏叶与半夏并肩坐在王府后院中湖边的石阶上,湖面波光粼粼,映着红光。
半夏感叹:“主上和公主总算在一起了,真好。”
半夏看了看苏叶的侧脸,笑道:“说来,也多亏了你。”
苏叶那日不顾一切地独自跑到平南王府来,也不知是如何生出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