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请脉的日子,黄昏时,司徒云昭批改奏折结束之后,出了辰阅阁,准备回王府去等张汶,路过御花园时,遇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柔嘉公主司徒清漾带着九皇子司徒清淙在御花园的秋千上摇晃,司徒清漾温婉柔顺地福身行礼,“摄政王金安。”
司徒清漾低头福身时,司徒云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
待她行礼后,对视间,司徒云昭目光复又淡淡的,点头致意。
司徒清漾温婉柔顺地笑着,“摄政王公务繁忙,是方才批改完奏折么?摄政王近日可好?”
司徒云昭不咸不淡地回答,“本王很好。”
司徒清漾招呼司徒清淙,九皇子便立刻自秋千上跳了下来,走到她身边,司徒清漾摸了摸他的头,笑言:“快与摄政王请安。”
司徒清淙很是听话,奶声奶气的恭敬请安,“平南王金安。”
不称摄政王,反而知晓她的封号,显然是有人教过的。
看得出宫中的师傅和司徒清漾将他教育的很好,很有礼貌。司徒清淙转过了年下,不过才四岁,一身小小的锦衣,模样周正可爱,两颗眼睛玻璃珠一般透亮,面庞里也是司徒皇族的相似模样。倒是比头一次见面时长大了不少。
司徒云昭目光淡淡的,负着手,“小皇子长高了。”
司徒清淙却转了转亮亮的眼睛,很是纯真,“平南王从前见过我么?”
司徒清漾觉得好笑,对着弟弟道,“淙儿忘记了么?第一次见摄政王的时候,你就跑上去抱着摄政王的腿。”
她目光柔婉,“淙儿,你荣王的封号,也是摄政王给的,可要记得摄政王的好。”
司徒清淙不知能否听得明白,只是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司徒云昭,还是乖乖道,“是,秭秭。谢谢摄政王。”
司徒云昭已有些不耐烦了,她对司徒皇族的人,有种抵触情绪,尽管对方再无辜。“柔嘉公主若是无事,本王就先走了。”
除却,司徒清潇是个例外,非但无有抵触情绪,还只想靠近。
她在心底轻笑一声。
如今,司徒清潇已经是她的了啊。她们是实实在在,心心相印,相爱着的。
而且,还已经肌肤相亲,做尽了亲密之事。
司徒云昭突然眼里泛起温柔的涟漪。
司徒清漾愣了愣,眉目有些难以察觉的沉郁,但依旧维持着温柔婉约的模样,拿出了一个香囊,温和道:“这个送给摄政王,是我亲手绣的。”
一个宝蓝色的香囊,上面绣着兰花暗纹,绣工很是精致。
她似乎看出了司徒云昭眼中冷冽的拒绝之意,连忙道,“我绣了梅兰竹菊,有四只,分别给了淙儿和陛下,一只兰花的送给摄政王,这里还有一只梅花的,想送给三皇秭,能不能烦请摄政王,替我把这只带给三皇秭。”
司徒清漾显然话中有话。司徒云昭目光中闪过一丝阴鸷,“长公主是你的皇秭,如何要让本王替你带?”
司徒清漾歉然道,“不,是因为皇秭这几日都宿在公主府,没有进宫来,我不方便出宫,便想着摄政王现下要出宫,可否替我带过去,是我唐突了。”她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摄政王今日,见不到皇秭么?”
司徒云昭突然间转念一想,扬了扬眉目,眼中含着一点笑意,“见得到。本王可以替你带。”
司徒清漾把绣着兰花和梅花的两只香囊双手送出去,看着司徒云昭明艳张扬的眉眼,心中沉郁涩然。
长乐宫。
司徒清潇在内室看书,门外传来苏叶的声音,“公主,张御医来了,在殿外候着呢。”
司徒云昭国事繁忙如此,也是时时记挂着,司徒清潇眉间泛起一丝柔和,“传他进来吧。”
司徒清潇出了内室,坐在外室的主椅上,张寅提着医箱进来,躬身跪拜道:“参见长公主。”
司徒清潇端坐着,点头致意,高贵冷艳。
张寅起身来,放下了医箱,面上挂着笑,拿出脉枕,“长公主可需悬丝?”大齐虽然民风开放,但后宫有些娘娘公主还是甚为封建保守,或是有些矫情,禁止外人的触碰,有时就算对方是女御医也不可以,不过张寅是御医院统领,只需为司徒云昭请脉。
司徒清潇伸出皓白的手腕,放在上面,温和道:“不必了,本宫没有这个习惯。”
司徒清潇虽然清冷,但端庄温和,一向不与人为难,与咄咄逼人阴鸷如斯的司徒云昭全然是相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