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儿个就走了,你的信也在路上了。”金陵九帮他按揉太阳穴,动作自然,“云无恙那边倒迟些才离开,用不用找人帮你看着他?”
“不……”裴折微蹙了蹙眉,叹了口气,“算了,看着也好,免得他出了什么事。”
金陵九不置可否,将他隆起的眉头揉开:“今天起的早,再睡一会儿吧。”
裴折咕哝一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近来曦国进攻频繁,在赵垣府上住了两天,军中就传来消息,敌军大举进犯。
他们赶到的时候,副将正带着人抵御敌军,赵垣丝毫不慌,迅速进入状态,接手指挥幽州军迎敌。
裴折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和金陵九抛了个眼神: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金陵九捏捏他的手:慢慢看,还有好戏呢。
裴折起了几分兴致,之前让金陵九去查赵垣的身份,有了结果,但这人并没有直接告诉他,弄得他心里一直痒痒的。
昭国与曦国兵力相当,许是知道无法一次突破幽州的包围,敌军采用的是出其不意的消耗战术,见幽州军开始反抗后,就马上撤退了。
到如今,这种方式能起到的消耗作用已经十分有限了。
待曦国退兵后,赵垣与副将们一同前往营帐议事,嘱托人将裴折和金陵九送到安全的地方。
裴折很识时务,没有硬要跟过去,倒是让赵垣吃了一惊。
左屏没有同来,金陵九亲自动手,倒了两杯茶:“方才你痛痛快快地答应了离开,估计赵垣会生疑。”
“不会的。”裴折胸有成竹,“识时务者为俊杰,之前他暗示我幽州并非右相所能掌控的地方,而今定然会联想到我是怕了。”
金陵九挑了挑眉:“却没想到会被你摆了一道,啧,他这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裴折喝了口茶:“非也,应当说是我随机应变的能力强。”
金陵九不置可否。
裴折放下杯子,双手交握:“我想我大抵知道赵垣是哪一方的人了,之前他故意在我面前推辞,拒绝插手幽州军的事,想来都是为了试探我。”
金陵九动作一顿,饶有兴致地掀起眼皮:“哦?”
裴折搓了搓指节,倾身靠近,直视着他的双眼:“军营中的少年是今年才来的,赵垣指挥幽州军很熟练……种种迹象表明,在张曜日死之前,赵垣就在着手准备这一切了,为的就是将幽州军握在手里,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张曜日将不久于人世呢?”
金陵九弯了弯唇:“为什么?”
“因为有人提前告诉了他。”裴折低声道,“有人谋划好了一切,要对幽州的势力来一场大洗牌,所有人都是棋子,他们的命运早就写好了。”
压低的声音像极了在诉说秘密,金陵九十分配合,问道:“什么命运?”
裴折不答反问:“我只有一个疑问,张曜日必死无疑,那赵垣呢,赵垣又是作为什么身份,接手了幽州的兵权?”
营帐外穿来跑步声,是幽州军撤回来了,金陵九凝视着他,目光中满是澄然的痴迷。
裴折微微歪了歪头:“所以你为什么会挑中赵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