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凤喜说:“有时候我也觉得吧,日子好的不太真实,跟做梦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还住乡下,下着雪的天哪能轻轻松松的窝屋里烤火,得到屋后去看看家禽家畜,我记得去年的雪比今年还要大,风刮的特别猛,羊棚垮了一半,有只羊没躲好后腿给压折了,孩他爹带着四弟兄弟俩冒着风雪清理的羊棚,灌了冷风,孩他爹咳了小半个月,夜里咳得尤其厉害,说起来吴大夫的药丸真管用,自农忙后一直日日不断吃着,今年天冷时就没见孩他爹犯咳嗽呢,他自己也说手脚暖和,不会觉得风往骨头缝里钻,整个人轻快了不少。”
“吴大夫的医术是真的好,还是得听娘的不能省钱,隔个月没病也请吴大夫把把脉,娘心里不惦记安心了咱们也踏实。”刘娇杏看向四妯娌:“我看你这胎怀得比春荣那会稳多了,瞧着还胖了些。”
“是啊,这孩子真省心。”张婉桃絮絮叨叨的说起肚里的孩子,怎么怎么好,刘娇杏朱凤喜柳春香三人习惯了她话里的啰嗦,边干活边她听说,倒也没什么不耐烦,尤其是刘娇杏儿媳刚出月子,她还能时不时的搭上几句。
腊月十九,隔了小半个月总算又出了回太阳。
李家子弟猎的鹿很是壮实,吃了回还剩大半,走时,李老太太又挨个送了些,到顾菲菲跟前时,她颇为热络话里话外屡屡提起顾家姑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上一面,心里的那点儿想法,也算是表露的很是直白。
鹿肉温补养血生容,吃着是好又不宜吃太多。
带回家的鹿肉顾元良一半炖至熟烂一半红烧,中午吃过的顾菲菲不敢再伸筷,忍得有点辛苦,鹿肉是真香,肉质细嫩味甘美,上辈子没吃过鹿肉,初尝甚是惊艳,比猪肉要好吃多了。
忍着忍着,到底是没忍住,夹了小块红烧鹿肉放碗里,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尝。
真好吃!
红烧尝了炖鹿肉也得尝一块,满足了口腹之欲的顾菲菲夜里躺床上有点睡不着,她这身子骨是不是养得太好?多吃了点鹿肉就觉得燥?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辗转反侧了小会,顾菲菲换了个略薄些的被子盖,很快,她就睡着了。
俩口子住一个屋就没那么容易睡了,一直到后半宿才彻底安静。
次日顾晓方到母亲跟前说想请个大夫给自家媳妇把把脉,不用特意请吴大夫,镇上随便请个就行。
“怎么了?”朱凤喜打量着小儿子:“昨晚闹太狠了?”
顾晓方摇着头:“没有没有,我要闹,她,她没同意……”
“娘,我我没我我我上个月月底……没来月事,”杨妮儿的声音越说越小。
“大半个月了,你怎么没告诉我?”朱凤喜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催着小儿子:“傻愣着作甚去请大夫,你们俩个可真是,这么大的事,可真沉得住气啊!”
杨妮儿红着脸不敢看婆婆:“家里忙,我想着,这个月还没来,再再跟娘说声,娘我能吃能睡没太大的感觉,我,我也不知道是怀了还是怎么的,听说,月份浅不太能看的出来……”万一不是呢。
“算了,你这孩子也是,太懂事了些,家里忙多你这点事也忙得过来,下回可不能这样,行了,回屋里坐着等吧。”朱凤喜握着小儿媳的肩膀将她往屋里送。
何花眉开眼笑的跟着进了屋:“娘,我寻思着她约摸是怀了,我是月初她是月底,日子准得很,上个月底没见她换洗,就问了句她没说,我便装着不知道,同进同去的一直注意着呢,妮儿就是胆子小又害羞的很,今儿总算是戳破了,我也可以松口气。”
“啊,大嫂原来你,”杨妮儿惊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说不成话,近些日子她夜里躺床上跟丈夫嘀咕,不知大嫂为什么老喜欢跟着她,像是有什么事似的,问过两回大嫂笑着说没什么,只是那笑,有种说不出的意味,弄得她很是惴惴不安,现在想想,是她多心了,误会了大嫂的好意:“大嫂,我我我我……我以为是有什么事呢。”
娘一直盼着顾家上下和睦,是真正的面和心也和其乐融融,她的两个儿媳不正是如娘所想,朱凤喜心里高兴,对着两儿媳夸了又夸,待小儿子请了大夫过来,把了脉确定是怀孕后,她笑着拿了钱送丈夫出门,喊着两儿媳往正屋去报喜。
她要当奶奶,娘又要当太奶奶了!
报了喜,朱凤喜还不忘提起大儿媳默默的照顾小儿媳,顾菲菲听着自是高兴,又是欣慰又是赞赏。何花外向些高兴的脸颊晕了胭脂红,非常克制的和奶奶婆婆说话,性子内向的杨妮儿羞得脖子红了个透,抿着嘴笑,眼神儿亮晶晶,话是少了点,看的出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