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五年。
柯浩和鱼渺俩兄妹都上小学了。
柯浩已经开始跟鱼莜学习一些基础的烹饪技巧,煎鸡蛋、做三明治、擀饺子皮,学得有模有样。
而妹妹鱼渺对后厨是全无兴趣,她嫌那油烟呛人,还会弄脏小裙子,所以很少去鱼家酒楼,往往学校一下课,就往靳城的甜品店里跑。
鱼渺不仅是对烹饪,对其他的事物也显得兴趣缺缺,同龄的小孩子喜欢滑旱冰、画画、跳舞、跆拳道,她一样都不喜欢,回到家里,泼皮猴一样到处窜,或是缠着柯奕臣陪她打游戏。
一年级的暑假来临,鱼莜夫妻带着俩娃去京都的外婆家里探亲。
乔予歆念叨他们好几次了,因为演出工作忙碌,不方便总往胶东跑,已经邀请了许多回他们一家来京都做客。
阳阳已经上初中了,颇有了几分小大人的模样,再也不是那个抱着鱼莜大腿的粘人小萝卜头了。
尤其是在这新个更小的萝卜头面前,阳阳的辈分还长了一辈,他拿出小舅舅的架势,一手领着一个:“走,我带你们去玩。”
阳阳带着俩孩子去了里屋玩,鱼莜夫妻在客厅和乔予歆闲话家常,过了一会,隐隐听到里屋传来奇怪的声响,乔予歆解释,阳阳最近在学架子鼓。
等到吃饭时,鱼莜去三个孩子的房间一看,阳阳正在手把手教渺渺打架子鼓,渺渺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左敲敲右敲敲,鱼莜第一次见渺渺如此专注地坐下来摆弄一件东西。
她忽然想起来,渺渺在抓周宴上左右手各拿一根筷子的姿势,可不就是打架子鼓的动作吗?
她把这事和柯奕臣一说,干脆给渺渺报了和阳阳一样的架子鼓兴趣班。
鱼莜夫妻并不指望她在这行上能成材,只要能发挥她过剩的精力,不再那么调皮就好。
鱼渺在打架子鼓上,的确很有天分,她是同期的学员里年纪最小的,学习进度却追赶在前列,就连乔予歆都夸鱼渺的乐感很好,最好趁早培养。
乔予歆可是专业的演奏家,大师级别的,她的话自然也引起了俩夫妻的重视。
回到胶东后,柯奕臣专门腾出一间平时不用的客房重新装修,买了一整套架子鼓设备,贴上隔音的墙纸,专门作为渺渺的练习房。
于是鱼渺每天下课后,去甜品店的次数少了,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练上一小时的架子鼓。
靳城好几日不见外甥女,还想得慌,一问才知道,得,人家有了新宠了。他觉得架子鼓是挺帅气的乐器,也赞同渺渺学,学厨对女孩子来说,的确太累了。
周末,柯浩去靳城的甜品店学做小蛋糕,鱼渺也跟着来了。
收银员在忙着给排队的客人收钱,她百无聊赖地趴在前台的桌子上,柯浩拿着一个刚出炉的纸杯蛋糕,放在她面前。
她就像一条混吃混喝的咸鱼,也懒得伸手拿,小脸凑过去,啊呜咬下一口。
柯浩安静又隐含期待地等着她的评价。
“很好吃,哥哥,”
她鼓起的腮帮活像一只仓鼠,咽下蛋糕,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一点也不硬。”
“……”
柯浩一眼识破她毫无演技的口是心非:“你别吃了,我再重做一次。”
“嘴巴还挺挑。”靳城给鱼渺重新拿来一只纸杯蛋糕,好笑地揉了揉她脑袋。
鱼渺叹气,她真不是故意的,有这么一个会做菜的妈,还有这么一个会做甜点和西餐的舅舅,能不挑吗?
但是她也不想打击哥哥的积极性,毕竟哥哥要是学会了,第一个造福的也是她自己。唉,都怪她演技太差,应该说得再真挚一点的。
柯浩回到蛋糕房,开始搅拌奶油,看来是真打算重新做,哥哥在烹饪的时候,是绝不会陪她玩的。
靳城手中一边在做一只双层红丝绒蛋糕,一边时不时地教导柯浩。
实在是太无聊了,鱼渺环顾店里,起身去拿来一叠写蛋糕祝福语的彩色卡纸,按照架子鼓的分布,一张张摆在桌子上,然后用食指做鼓棒,把纸当做鼓面,有节奏地敲击了起来。
“neworleans?”
鱼渺摇头晃脑,敲得十分投入,忽然听到一声温柔的女声,诧异地抬头看。
一个留着波浪卷发型、戴着墨镜、穿着红色长裙的年轻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就这么随便敲一敲,这个姐姐就能看出她敲得是什么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