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如果没有接吻或是站错了楼梯,就会走霉运。因为这则玄乎的传说,许多情侣慕名来到这里求祝福。
鱼莜把接吻巷的由来轻轻讲给柯奕臣听,继而问他:“你相信这个传说吗?”
“宁信其有。”
柯奕臣的目光落在小巷那被涂上了红漆的第三阶台阶上,牵着她的手改成十指交握的姿势,鱼莜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早知道这景点是接吻巷,他们或许不会来凑热闹,可是既然已经来了,想到上面写的会走霉运的诅咒,还是老实地排队吧。
排在鱼莜和柯奕臣前面的,是一对已经白发苍苍的老人。
两人相互搀扶着,登上台阶,老爷爷扶住老奶奶已经佝偻的双肩,主动地在她布满褶皱的唇边落下一吻,老奶奶像是害羞了,用额头蹭了蹭老爷爷的肩膀,老爷爷咧嘴笑,露出了缺了一颗的假牙,像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老奶奶的背,低声说。
“nosbénis,taadievasaéliorer(法语:我们得到祝福了,你的病一定能好起来)”
老夫妇是在场唯一的一对法国人,没人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有时候人们情感的互通,并不需要语言。
此刻,等待的人群也没有发出“be”的起哄声,而是露出温暖的微笑,羡慕地鼓起了掌。
鱼莜看得心都要化了,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啊。
在白发古稀之年,身旁还有人愿意陪伴自己环游世界,不远万里来到一个国家,为了追寻一个缥缈的传说,那么此生也无什么遗憾了。
老夫妇相携着从小巷的另一头离开,鱼莜和柯奕臣紧跟着拾阶而上,在第三层台阶上站定。两人四目对视,还未等亲吻,鱼莜的脸先红了。
第一次被人围观接吻,她心里很是难为情,柯奕臣知道她脸皮薄,俯身亲吻时,把她往靠里的一侧带了带,以至于排队的众人们,只能看到女孩微扬的下颌,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其挡得严严实实,但从他俩相贴的距离,能看出确实是亲到了。
亲吻完,柯奕臣浅色的薄唇上,沾染了一抹她嘴巴上桃子味的润唇膏,他抬手用大拇指抚了抚她脸颊上的红晕,似是要把她想羞怯抹掉。
“怎么还是这么爱脸红……”
鱼莜咬唇扬眉:“还说我,先解释解释你耳朵根为什么是红的?”
“这里太热了,走了……”
柯奕臣岔开话题,揽过她的肩,逃似地离开了那逼仄闷热的小巷。
……
在瓜纳华托渡过了两天美好的夜晚后,同时迎来了墨西哥最为重要的传统节日亡灵节。
鱼莜打算今日营业赚钱,这两日她和柯奕臣几乎把瓜纳华托玩遍了,亡灵节的客流量会是平日的几倍,此时不开张更待何时。
她提前把餐车美美地布置了一番,海报菜单也升级成了立牌,用各类鲜花做成的花环装点,除了花环,她还另外准备了一大捧万寿菊,每支都用玻璃纸包好,打算给来买塔可的客人都送上一支万寿菊,以示祝福。
餐车旁边是一家给路人画面部彩绘的小摊位,鱼莜也入乡随俗,拉着柯奕臣一起画了应景的亡灵妆。
柯奕臣率先画好,一转身,鱼莜被吓了一跳。
脸颊的底色被敷到惨白,双颊处画出深深的凹陷,眼窝和嘴唇涂得乌黑,小丑般的裂口妆一直延伸到耳后,被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望着时,有种阴森的帅气,真像面对着骷髅死神。
相比他的硬核骷髅,摊主给鱼莜画的漂亮很多。眼窝用的是金色和粉色的渐变颜料,额头绘着一朵妖冶的红色玫瑰,嘴唇涂白后,用粉色画了几条竖线,脸颊上画着卷叶般的花纹,只有鼻头是小野豹般的黑色。
柯奕臣不满:“为什么男女妆容差别这么大?”
“摊主说是根据客人的气质来画的,说明你有当亡灵骷髅的潜质。”
鱼莜画完亡灵妆,显得更加活泼俏丽,而柯奕臣身形又高又瘦,完全涂黑的眼窝透出些许阴郁的气质,在戴一顶圆领帽,完全可以去s《寻梦环游记》里的埃克托了。
如果让他往餐车前一站摆几个pose,餐车的生意一定爆火。
柯奕臣果断拒绝。
“让我当人形站牌,谁来炸油条?”
“阿华啊。”
“阿华说他在瓜纳华托有个逝去的姑妈,家里人手不够,他去帮忙搭祭坛了。”
“哦……”鱼莜心下奇怪,她怎么没听过阿华说他有个姑妈,柯奕臣的嗓音一本正经,鱼莜侧眸打量他,本来他就是个冰山面瘫脸,画了妆,更看不出什么名堂了。
阿华平时也就负责揽客,今天已经拥挤到人挨人的程度,倒是也不需要他赚吆喝了。
大街上画着亡灵妆的游客们随处可见,二人回到餐车上,游行演出正好开始,宣示着墨西哥亡灵节的狂欢正式拉开序幕。
手持着各类乐器的交响乐团走在前列,随着前进的步伐变换着不同的曲调,穿着民族特色服饰的舞者们,跳着不可名状的怪异舞蹈,像是在做某种祈福仪式,涂着亡灵妆或戴着面具的年轻男女在旋转着跳舞,裙角翩飞,彩色的花瓣洒向围观的人群。
演出队伍会沿着城市的主干道绕一圈,大量的游客随着游行演出缓慢前行,造福了街边摆摊的摊主们,几乎每个摊位前都有游客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