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就是强悍如小张大人也找不到个完美答案。只能默默抱着她,在她耳边道一句:“宁宁莫怕,有我!”
宁楚格微微点头。
心里却明白,有些事儿怕也没用的,世事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她所能做的,只能是竭尽全力。尽量减轻皇玛法的痛苦,也不让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后悔。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宁楚格便是没有被排班,也有空就往康熙那里跑。
累得小脸儿苍白,黑眼圈都出来了。
气得康熙直接将张若淞唤到了跟前:“当年你小子不是信誓旦旦跟朕保证,一定能照顾好朕的好孙女?结果呢?居然由着她胡来!你瞧瞧,她都累成什么样儿了?”
“快快快,朕命令你,赶紧把她带回去好生休息。不调养好了不准回来,否则的话……”
康熙眯眼,眸光中充满了威胁:“朕这就把你小子调到江南或者塞北为一任官,坚决不许带家眷的那种!”
此言一出,额驸立即慎重:“皇上放心,微臣这就带公主回去。”
然后都不等宁楚格表示反对,他就直接一个公主抱,将人一路抱回了他们住处。没等宁楚格发火,他就可怜兮兮地看过来:“皇命难违,宁宁你要体谅我!”
“为官一任整三载,一千多个日夜不见,为夫可舍不得你跟孩子们!”
宁楚格:……
好吧,那她也舍不得。但是,她现在满心惦着皇玛法,也没法好生休息啊!根本就睡不着好么?
被张若淞强劝着,才终于躺在床上试着被他按了会子头部。结果没用上一炷香的时间,说睡不着的她就已经打了鼾,一觉从午后睡到了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连她皇玛法晚上的膳食跟药都错过了!!!
张若淞瞧着她脸色不对,赶紧给一双儿女递眼色。永玥笑嘻嘻抱住了她胳膊:“额娘,您可算醒了,让女儿好生担忧。就怕翁库玛法还没好,您再倒下了。”
“这些日子,女儿随乌库妈妈拜佛抄经的时候,都有替您求一求。求佛祖保佑,您可千万撑住。不然您要有个三长两短,阿玛也一准儿跟着撒手人寰,女儿跟弟弟非变成孤儿不可!”
宁楚格皱眉,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儿:“混账丫头,竟然敢这么编排你老子啊!感情在你看来,你们阿玛就是这么个因小情而失大义的?”
张若淞弱弱举手,眸光中满是认真:“咳咳,我是啊!我不能想象没有宁宁的日子,倒是相信孩子们长成这样肯定吃不了亏去。”
宁楚格狠狠瞪了他一眼:“守着孩子们呢,说的什么混账话?”
“当了阿玛额娘,就有责任把孩子们好生带大。能因为孩子有人帮忙照顾,就忽略自己的责任吗?”
张若淞好脾气地摇头:“不能不能,为夫也绝不敢。不过,这得在你好好的前提下!”
“皇玛法疼你宠你,二十来年如一日,将你从一个区区贝勒之庶女宠成如今的固伦公主。你心中感激,想要为他老人家略尽绵薄之力,乃为孙女之孝道也。”
“为夫不能拦,也拦不住。但是你得记得,除了是一个孙女之外。你还是女儿,是妻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哪怕是为了我们呢,你也小心在意些,仔细养护好自己的身体……”
这话说的,永玥跟永瑆姐弟俩都点头不断。小姐俩一左一右的拉着她胳膊:“额娘,您可要乖,要好好听话呀!别翁库玛法好了,您再病倒了!”
迎着一双儿女无限期望的眼神,宁楚格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用力把小姐俩都揽在怀中,郑重承诺:“你们放心,还没看到你们姐弟两个健康长大,各自婚嫁,额娘是怎么也不敢闭眼,将你们留给你们这不靠谱阿玛的!”
母子三个笑成一团,张若淞也在一边露出绝美微笑。
但是他今儿犯了错,再如何美也无用了。
还是被公主特别坚定坚决地撵出了院子,领着爱女与爱子一道同榻而眠。起初永瑆还坚决反对,称自己已经是个小巴图鲁了,再没有还跟额娘姐姐睡一处的道理。
话刚说完,就被额娘跟亲姐一人一面捏住了脸:“小巴图鲁啊?虚岁才六,马步都蹲不多一会子的巴图鲁?”
“就是!”永玥一个嫌弃的白眼瞟过去:“啧啧,比桌子都高不了多少的小家伙,还跟姐说什么男女大防么?想当年,姐给你洗过澡、给你换过尿裤子呢……”
永玥格格的小嘴儿是出了名的能说,几句话间,就成功让永瑆的脸红成了秋日枝头的红苹果。
看得宁楚格笑,特别给闺女面子的没去拆穿。
以至于往后的岁月里,永瑆一直以为姐姐照顾他良多,甚至堪称长姐如母。认认真真听指挥,兢兢业业受奴役。浑然不知道是他姐‘教’他画画,俩一对儿都成了脏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