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总有无穷无尽的问题,常把先生问到词穷。她还不爱什么游记、话本等普通闺阁喜欢的。倒是对经史子集等情有独钟,更磨得翁库玛法同意。
他年他月,等她学有所成。能被破格允许以普通学子身份参加乡试、府试甚至会试、殿试。
给她一个机会,让她能靠自身实力将自家阿玛这个前浪拍在沙滩上!
为了实现这个小目标,格格可努力。
如今被提问也半点不慌:“回翁库玛法的话,永玥觉得朝廷若想长治久安,必须文治武功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不重视民生,一味穷兵黩武,打到海内虚耗,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群雄并起,乱世来矣。一个不小心,朝廷就此颠覆,江山换了主人也是有的。”
“可文治再好,不重视武备也是不行的。比如宋,比如咱们的老东家明。”
小姑娘捂嘴,露出换牙期的小豁牙来。
唔,怎么看,怎么带着淡淡的猥琐:“诚然他们不完蛋,咱们根本没机会。但是,这并不妨碍咱们拿他们当反面教材,引以为戒对不对?”
康熙点头:“对对对,难得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地。好,好啊!”
“那当然!”小姑娘傲娇抬头:“也不看是谁手把手教出来的!永玥可是御前第一得意人儿,翁库玛法的小骄傲呢!”
宁楚格撇嘴:“我看你不像小骄傲,是大骄傲,太骄傲!”
“哎!”康熙笑着摆手,打断好孙女:“这话说的,怎么就太骄傲了?我们永玥聪慧,说得句句在理。若下头这些个皇子、皇孙们都如她一样,何愁大清不兴?”
一段冗长的夸奖之后,他还一脸慈爱地看着永玥:“好孩子别生气,你额娘虽说得不对,但出发点终归是好的。”
“嗯!”永玥点头:“翁库玛法放心,永玥省得。额娘最是疼爱我们姐弟俩不过,只是……她不大能理解我要成为恪靖姑奶奶那样,发挥自己所长的同时,匡扶社稷襄助大清的巾帼英雄之梦。”
这个……
康熙皱眉,心里难得有点小愧疚。小家伙顶着这张雷同他的脸,哪个想不开的敢送她去抚蒙?
就有敢的,也没有她发挥的空间啊!
自打奶糖、奶粉事后,蒙古各部乖得跟小绵羊似的。除了上蹿下跳,始终不肯消停的准噶尔部外,处处顺服。打从胤禔去了额尔古纳河畔后,北边的鄂罗斯都乖得猫一样。
永玥这个梦啊,也就只是梦了!
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的康熙含笑点头:“好好好,朕就知道咱们永玥是个有志向的丫头,绝不同于俗流。不过成婚对你来说可太远了,不如想想看,想要什么赏赐?”
“前头西域进贡的极品羊脂玉、鄂罗斯来的绿松石、蜜蜡,还有朕私库里收着的好大一个,已经玉化的砗磲……”
皇上疼孩子的方式一贯简单粗暴,几十年都不带变变样儿的。
只流水般的赏赏赏。
不过永玥可不像她额娘那么财迷,闻言只笑眯眯地摇头:“翁库玛法素日里便没少赏,永玥什么都不缺哒!只盼着您好好的,不说万岁万岁万万岁吧,好歹长过百年。”
“好长长久久的疼着永玥,护着永玥。不管什么时候,都觉得永玥是最好的,哪个都比不了!”
小姑娘笑眼盈盈,其间满是真诚孺慕。
看得康熙通体舒泰,满心熨帖。不但又跟她勾了手指头,还派人将羊脂玉、绿松石、蜜蜡跟砗磲都送了去。还留下句你不缺是你不缺,翁库玛法给的是翁库玛法给的,长者赐不可辞!
什么都没有,只能过过眼瘾的宁楚格≈随便被敷衍了块端砚的永瑆:……
就眼巴巴瞧着永玥,直看得她扶额:“好好好,额娘的新首饰、弟弟的媳妇本儿,都有都有!哎,额娘也就算了,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弟弟你才豆丁大,急得是哪般呢?”
小永瑆歪头,一脸认真地道:“时光如流水,眨眨眼就过去了。郭罗玛法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少壮多努力,老大才不会徒伤悲。郭罗妈妈也说娶福晋可贵,不努力当差就得努力攒家当,不然……”
“不然就得将就孬福晋!”
永瑆虽小,却也知道孬就是不好的意思,他不想要不好的。
这一对儿鬼精灵,让整个随扈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宁楚格被逗得哟,每每前仰后合,笑到掉下生理性的眼泪。
直到秋去冬来,转眼到了十一月里。
前几日还兴冲冲往南苑行围的皇玛法染了疾,又去了畅春园,打发阿玛代为祭天。一直守在他左近,打从时间进入到康熙六十一年心里便绷紧了弦的宁楚格终于落下了惶恐的泪。
每日三餐亲自下厨,各种药膳轮流做。食修功法不要钱地使上,就盼着能助打康熙四十三年一直疼她到如今的皇玛法战胜病痛,转危为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