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荣宪公主脸上一黑:“唬人的吧?自古以来,姑做婆,都是亲上加亲之举。远的不说,便孝懿皇后跟贵妃娘娘就都是皇阿玛表姐妹,咱们的姑爸爸来着!”
天地良心,荣宪以此为例,存的绝对是驳斥之心。
想借力打力来着,拉上先后与承乾宫贵妃一起下水。用强有力的证据,击碎恪靖的瞎扯淡!
但……
事实证明,举例不当是相当致命的。
这不,她话音刚落,恪靖就遗憾摊手:“所以,先后仔细保养,千难万难生下小八。诸般良药,良医地精心伺候着,也就堪堪满月。贵妃娘娘至今膝下空虚,这可不正是说明了表亲结合的危害?先后钟神毓秀,贵妃娘娘仪态万方,却都在无意中受害啊……”
用遍了各种常规,非常规之法,却一直肚皮扁扁的小佟佳氏骇然起身,死死盯着恪靖:“这,公主所言可为真?”
恪靖恭谨福身:“兹事体大,恪靖又岂敢妄言?相关数字都在此,娘娘且看!”
“一万对表亲成婚的夫妇中,子嗣艰难、易小产、孩子身体不好易夭折的屡见不鲜。还易心脉不全、身体孱弱、阴天乐、先天痴傻、六指等,各种情况亦均有所见。诚然非亲属成亲的,也有一定几率生出病弱夭折孩子。”
“但同样的一万对夫妇中,表亲成婚与非表亲成婚的,比率高了八到十倍……”
恪靖从康熙四十四年夏一直到现在,都在跟进这个事情。
各项数据都详实可靠,有条有理的很。
就,让所有人骇然,却再无质疑。
毕竟就如荣宪公主所言,姑做婆亲上加亲的事儿屡见不鲜。哪家亲朋故旧中都有那么一两对,甚至更多。或者子嗣艰难,或者孩子孱弱、夭折的。
也都耳熟能详着。
以往都说女方肚皮不争气、子女运不好、两人八字不合,更有甚者都直接追究到祖辈的德行上去!
现在顺着恪靖这思路一琢磨……
越想就越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好么!
越有可能好么?
最敢不过刚刚被无辜牵连的贵妃娘娘:“以前没往这方面想过,也没谁有恪靖公主这巧思与毅力。竟不知道无意间,竟然酿成这般多的悲剧。本宫恍惚记得,荣宪公主当年也滑过一胎?那时节,还都叹公主福薄,可惜了已经数月的男胎。”
“如今看来,哪里是公主之过?分明是表亲成婚的因啊!”
“要知道公主为太宗文皇帝玄孙女,额驸是太宗文皇帝玄外孙。算起来,也就比亲表兄妹差了那么一点点……”
几句话说的,荣宪都要吃人了。贵妃娘娘才后知后觉般地捂了嘴:“瞧我,也是年纪大了,越发不省事。举例不当,公主不会见怪吧?”
真·以牙还牙,处处戳在荣宪的肺管子上。
恨得她怒火焚城,都恨不得把贵妃娘娘生吞活剥了。偏她自己举例不当在前,好端端拖人家下水。如今被打击报复,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生生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怎,怎么会?左右娘娘都是据实直言,并没有半点谬误。当初,可不就是没想到么?倒不知恪靖妹妹怎么好生生的,研究起这个了?”
令堂的混账!!!
偷偷研究,想要惊艳所有人就罢了。好歹一家子姐妹,提前透个气能死么?能死么?能死么?
被责备了一脸的恪靖:???
死倒是不能死,可谁能想到你那么擅长作死呢?明知道人家宁楚格是皇阿玛的掌中宝、心头肉,绝不可能轻易许配出去,更不能扔到蒙古吃沙子,还跟那儿做□□梦!
真是!
出降前被皇阿玛、荣妃娘娘宠,出降后又被额驸宠。顺风顺水许多年,把脑子都闲适没了。
恪靖公主心下嘲讽,面上却缓缓绽开笑容:“不怕皇玛嬷、皇阿玛、诸位娘娘与兄弟姐妹、侄儿侄女们笑话。此事的起因,也是一场妄念。咱们宁楚格千好万好,我这当姑爸爸的也相中啦!还曾跟那孩子试探过,愿不愿意当我儿媳妇来着!”
“那可不成!”太后第一个皱眉:“皇上早就说了,咱们宁楚格不抚蒙!就在京城,皇宫左近建公主府,好方便她能时时回宫来瞧瞧。金口玉言说了许久,哪能出尔反尔?”
当然一言值不值九鼎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孩子那一手出神入化,简直化腐朽为神奇的好药膳。此番皇上能这么快转危为安,都多赖她之功。
只凭这点,孩子就不能离圣驾太远!
“皇额娘说的是。”康熙含笑点头:“朕为人君,理当为天下表率。说了不让宁楚格抚蒙,就绝不让她去!”
若有可能,朕连雍亲王府都不惦记让她回。
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