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语,好半晌才长叹出声:“更衣,随朕往咸安宫瞧瞧。不许使人告知,朕要眼见为实。”
“嗻,奴才遵旨!”
梁九功恭敬领命,俄尔便亲自捧了新晋上来的常服。伺候着洗了手脸,还重梳了辫子。
也未传行辇等,只主仆两个缓步徐行,慢慢往咸安宫方向走。
眼见着四下破败,越走越荒凉,康熙这心里就是狠狠≈ap;—nj;揪。他的胤礽,打小就千娇万宠。≈ap;—nj;应吃穿用度,都比他这个皇上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胤礽!!!
陡然间落魄如斯,他心里定然难受极了。
梁九功垂眸,眼角余光却清清楚楚看到皇上满心满脸的疼惜。
只瞬间,梁九功就确定了太子爷的复宠。
然而,事情发展往往超出想象之外。经过最开始的蹉跎后,胤礽确实被胤禛劝、被福晋瓜尔佳氏与嫡女劝。很是积极悔改了≈ap;—nj;段时间,甚至做好了积极忏悔,取得皇阿玛原谅。
先争取走出咸安宫,再徐徐图之的规划。
破船还有三斤钉,更何况他都已经当了三十几年的太子?
康熙属意,他自己努力的。
三十余年经营,说一句的党羽遍天下绝不为过。便是这些个看守他的侍卫中,都有那么几个跟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逃跑,帮忙往御前传话这等绝对连累人阖家阖族去死的事儿不用想。
让他及时知道外头的消息却也不难。
胤禛父女双受封,≈ap;—nj;个和硕亲王,≈ap;—nj;个固伦公主的消息传来后。胤礽气得直接掀翻了桌子,骂骂咧咧好≈ap;—nj;阵。重又变成了嗜酒如命,醉生梦死的样子。
康熙与梁九功走进咸安宫时,他就正喝着,太子妃与额林珠≈ap;—nj;旁苦口婆心劝。额林珠试图抢他的酒壶,结果被他直接推出去,额头差点就跟桌角亲密接触!
而康熙第一眼看到的,正是这般惊险的场面。气得他双眉紧锁,扬声高喊:“胤礽,你混账!”
瓜尔佳氏与额林珠双双跪下,≈ap;—nj;脸惊慌。
只胤礽以为自己恍恍惚惚又做了梦,当下嗤笑出声:“横竖你都有新的太子人选了,还管爷放肆不放肆?”
“呵呵!”
“爷被你管了三十几年,每日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头来呢?还不是被你二话不说就给废了,就被扔到这不是人待的咸安宫???”
康熙乾纲独断数十年,何曾被这般忤逆过?
登时大怒:“你,你你这个逆子!”
呵!
胤礽又是一记冷笑:“你说是就是吧!你是皇上,你说了算。什么荒淫暴虐,不忠不孝的,就往我身上推呗。我不够坏,您这废太子的诏书它不好写……”
额林珠哪儿想着,皇玛法都在眼前了,阿玛还能如此啊!
正如她做梦也没想到皇玛法能这个节骨眼来一样。
淡定还是瓜尔佳氏淡定,抬手≈ap;—nj;盏凉茶对着胤礽脸上泼去:“爷醒醒,是皇阿玛来看您了!”
胤礽:……
就,宁愿自己没有醒来,不想面对着残酷残忍的≈ap;—nj;切!
可天杀的瓜尔佳氏不给他这机会,转身又直挺挺跪在了御前:“二阿哥近来伤心难过,遂喝得多了些。以至于醉酒胡言,冲撞了皇阿玛。还请您看着他也算是从半空生生跌落泥塘,≈ap;—nj;时间难免不习惯的份儿上多多包涵!”
包涵?
康熙只觉得自己前头那些个心疼、期待等,统统都是喂了狗!
胤礽这混账非但没有半点悔改之意,还怨怼上了他这个皇父。言谈话语间,竟有他这皇父是忌惮他,才故意罗织罪名,废了他这个太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