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腻了寻死,也不是这等寻法!”
在胤禔震惊的目光下,胤襈微笑,轻撩袍子跪下:“儿子绝不是那阴险狡诈之辈,也断断不敢做那等忤逆僭越事。其中必有蹊跷,幕后或有黑手。趁机陷害,旨在一石二鸟,欲将儿子与太子二哥一网打尽。”
“用心甚毒,所图甚大。恳请皇阿玛派人详加探查,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还儿子等一个清白公道。”
康熙颔首,脸上不辨喜怒:“朕知了!你身子不好,这便回府养伤吧。”
“是,儿子多谢皇阿玛体恤。”胤襈恭谨拱手,再拜而缓步退出。
不见丝毫犹豫。
胤禔咬牙:“皇阿玛,盐税之事乃国之根本。您一定……”
“一定怎么?”康熙冷笑:“朕都已经年老昏聩至此,自己拿不得主意了,还用大阿哥教着做事?”
这种但凡一应,都能原地升天的话,胤禔哪里敢接?登时汗流浃背,急忙忙跪下:“皇阿玛息怒,儿子,儿子也是关心大清江山、祖宗基业。遂冒死直言几句,望皇阿玛……”
“望什么呢?”康熙冷笑:“望朕即刻废了胤礽,改立你这个长?”
“切莫说保成的罪名还未经查实,便是,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比他更适合?凭你看似战功卓著,实则预测失误,让你裕亲王叔生生顶了那指挥不力的锅的领兵才华?还是靠你后院荒芜,只弘昱一个男丁?”
“你只哭号,言说太子多多残忍,怎不想想自己这般也是在落井下石?对待储君都如此,朕凭什么相信你就能善待其余皇子?”
胤禔语塞:“皇阿玛,儿子,儿子……”
“滚!”康熙嫌恶皱眉:“狠心冷血的东西,别让朕查出来流言事与你有关,否则……”
这话一出,胤禔万千想头皆被无边惶恐淹没。
赶紧跌跌撞撞地出了宫,确定下后续的尾巴扫干净没。别好端端的偷鸡不成,还是蚀了一把米去!
结果才慌慌张张走到宫门,就看八弟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亏愚弟一直以为自己跟大哥是同一条阵线,结果竟是自作多情了?却原来大哥早把弟弟当成障碍甚至敌人,既然如此的话,就别怪弟弟无法善始善终了。”
胤禔瞪眼:“八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怀疑这事是爷所为?若真如此,爷又何必巴巴跑进宫来,跟皇阿玛谏言。等事情越闹越大,一发而不可收拾的之后再敲点边鼓不好?”
充其量,他也不过是在燎原大火上悄悄添了点柴。
才不是罪魁祸首!!!
兄弟相处多年,胤襈哪儿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呢?只是见识了这货有多蠢、多扶不起后,他也得在船沉前赶紧下来了。
毕竟太子好了,老大没好。太子不好,老大就更没个好儿!
因此胤襈只冷哼:“弟弟不知道大哥因何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宁可拼着违反皇阿玛之命也要往宫中走这么一遭。只知道谣言事,绝地跟你有千丝万缕的关心。被背后捅刀子的感觉太不好,弟弟不想再受这委屈了。往后,咱们哥俩还是各自安好吧!”
说完,他就以伤还没好的由头,直接上了八贝勒府的轿子离去,不去看胤禔有多气急败坏。
一路缓缓而行,折腾到府中,已经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他挥退了要搀扶他的近侍:“去去去,爷且没那么弱不经风呢!福晋呢,不生气了吧?晚膳用得可好?该不会又草草用了块带点心,一直等爷到现在吧?”
被问到的近侍:……
瑟瑟发抖,一连串的不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讪讪一笑:“爷,福晋,福晋也是关心您呢!”
胤襈勾唇:“还用你个奴才说?福晋与爷夫妻一体,自然是万般惦记着爷!”
每日里不管多忙多晚,都等着爷。一起用膳一起散步一起同床共枕,最是恩爱不过。只……天意弄人,竟让他们迟迟拥有自己的孩子。每次兄弟姐妹们给孩子办洗三、满月、周岁,何止福晋羡慕叹惋?他也羡慕到不行呢!
胤襈有些心神恍惚地想着,浑然没注意主院灯光昏暗,安静到反常。推开门,就看到福晋眸光痴痴地望着窗外,眼角泪痕未干。
唬得他赶紧上前:“让福晋担心,是爷不对。如今爷都安安全全的回来了,福晋是不是能略展笑颜了?”
“不信爷走两步给福晋瞧瞧?真无甚大碍!”
郭络罗氏冷笑:“那许多太医、大夫轮流诊脉,妾又哪有不信的道里?只这轮流诊脉中,还发现了些个想破脑袋都没敢想的离奇事,爷可有听听看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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