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迟正低头回手机消息,听到“橘子电压”,笑了笑。
车驶出小路,汇入大道。
“冷不冷。”主驾驶座上的人轻声开口。
廖争和王笛闻言嘿嘿笑了一下:“刚喝完酒,不——”
“还好。”奚迟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人:“……”
陈诗文闭了闭眼睛,不愿再看。
江黎抬手将车载空调风向调向副驾驶:“闷的话把外套脱了。”
奚迟“嗯”了一声。
王笛和廖争端端正正坐着,安静如鸡。
去年年尾那几天,瑞城断断续续下着雪,今年倒是没怎么下,白日都在放晴,日头还挺好,连带着街头夜市也热闹。
车后座几人盯着外头看了两眼,没安静多久,再度热闹起来。
“对了文姐,你男朋友怎么没来接你啊?”王笛忽然问,“中午的时候不是说晚上来接你吗?”
“他爸妈提早回来了,我让他先去接他爸妈,迟点来。”
“迟点来?接了他爸妈再来接你???”小螺号八卦的耳朵瞬间竖起来,“文姐你和你男朋友见家长了?!!”
刚好一个红灯,车停下。
“见家长”三个字在不大的空间里幽幽荡开。
奚迟正在回消息的手一顿,从手机上抬起头来,不着痕迹地往后一靠。
“先送他爸妈回家,送完再来找我,”陈诗文捋了捋头发,继续道,“也不算见过家长吧。”
“‘也不算’?什么意思?”
“没正式碰过面,”陈诗文说,“就前两天给我包了个压岁钱红包,本来想过年的时候让男朋友给我的,但我今年过年得去蓬莱,男朋友就提前给我了。”
路口已经过完一个红灯,但已是年关,又赶上周五,车流不息,没开出几米,再度停下。
江黎靠着车背,单手撑在方向盘上,食指随着后座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点着方向盘轮缘。
声音很轻,在后座声音的掩盖下,几近于无,奚迟却听得分明,尤其是在…陈诗文说到“压岁钱红包”这几个字的时候。
奚迟:“。”
身后王笛和廖争还在叭叭。
“卧槽,都给红包了,这不是见家长是什么?”
“红包多大?”
“文姐你不会英年早婚吧?”
“英年早婚?别啊!文姐你英年早婚
我连份子钱都给不出来!”
……
因为堵车,原本就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硬是拉长了两倍,一个小时后,随着最后一道“已到达目的地附近”的语音提示,后座终于清空。
江黎调转车头。
奚迟微微倾身,点开车载地图导航,正要输入“春江花月”几个字,江黎慢声开口:“不用,记得路。”
奚迟重新靠回位置上。
“还有段距离,先睡一会,到了叫你。”
“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