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椋从地上爬起来,在他面前活动了下四肢,“你看,真没事,摔多了,自然就知道怎么摔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伤害。”
许灼给他前前后后地敲了个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方才彻底放下心,在终点处遇到那个莽莽撞撞的新手,忙不迭给他们疯狂道歉。
素来好脾气的许灼板着一张脸,给人严肃地教育了一通。
周椋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未置一词。
许灼说了好多话,嗓子都说干了,这才注意到周椋那灼热的目光,“你看我做什么。”
周椋一本正经地说着过分话,“今天发现你还挺关心我。”
许灼呵呵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推着他的背,转移话题,“坐缆车,我们去坐缆车!”
滑雪场的缆车是露天式的,就一个杠杆拴着游客的腰部,全身都和大自然接触。
许灼新奇地在缆车上晃了晃腿。
跟拍摄影小哥比他们早坐一辆缆车,原计划是转过头来拍他们两个,但上车后小哥怕了,牢牢地抓住杠杆,头都不敢回。
昨天大雨,今天放晴,郊区的夜空甚至能看到星星。
许灼看了看身边的人,心下一片宁静。
周椋的眼尾放松,看上去也很享受这个时刻,然而他不得不和许灼说一下下缆车的要领。
很多学过一阵子滑雪的人都不一定能平稳地下缆车,不仅是因为缆车给了一个推力,而且要立马离开现场,给后面下缆车的人腾位置。
许灼揉额角,“这么麻烦啊。”
周椋这才发现他冻得通红的手背,“手套呢?”
许灼愣了下,掏了掏荷包,“坏了,刚才取下来的时候忘记带上了,一会儿回去拿吧。”
他忽然坏笑了下,把这冻得不行的手,伸进了周椋的衣领里,好暖和。
周椋被他冻得一顿,却没躲,而是伸手包住他的手。
许灼以为他要把自己的手甩开,再敬自己一句过分话,没想到周椋却拉过他的手,从侧摆伸进去,放到自己的冲锋雪服里暖着。
许灼的指腹微动,瞬间温暖。
他难得地,没有出言,也不想打破这一刻。
许灼转过脑袋,继续数着天上的星星。
周椋偶尔会摩挲他的手背,在这无人的高空,偷偷的亲昵。
缆车逐渐攀升至山顶。
许灼心底燃起浓烈的不舍,忽然不想下去了,下去后,摄像机的镜头对这二人,这份温暖就会荡然无存。
所以他轻声道:“那个,我可能学不会下缆车。”
刚才一直走鼓励路线的周椋,此时也点头,“我觉得也是。”
于是,两分钟后。
跟拍摄影小哥下拦车的时候摔得六亲不认,被几个雪场工作人员连滚带爬地扶到一般,然后眼巴巴地看着——
许灼和周椋安稳地在缆车上坐着,转过索道,继续下山了,压根就没下来。
独留跟拍摄影小哥站在山顶高级道的起始点,各种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