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瑛:“我晓得,我近日武功又有了进展,娘和我说,除了剑,还要修一门副手武器,我、我都练着呢。”
秋瑜:“是这样没错,多掌握几门兵器总是好的,技多不压身么,我也练了副手武器,对了,你那新武器用得惯吗?”
秦湛瑛:“用得挺惯的,我每年都要用那个,早就使得熟了。”
小太子微微仰头望着秋瑜,两人对视一阵,秦湛瑛想要秋瑜近前两步,秋瑜却往后退了几步,对他行礼,走了。
秋瑜脚步很快,不想被人听见心跳声,出了一条街,才晃了晃脑袋。
秦湛瑛回去喊祝大午打水沐浴,解衣时梅沙从窗口一闪而过,一精致的小盒落在桌上,烛光摇动片刻,小太子神色不动,先是泡热水中好好解乏,才换上柔软的寝衣坐在床榻上,对着照年镜给自己梳头发。
他近日劳神过多,睡眠不好,通一通头部经络才能保证一觉睡到天亮。
镜中少年有一张看起来温柔慈悲如玉菩萨的脸,眼中无波无澜,可惜有个大傻子望着他总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小太子抬手一握,内力竟是凭空将那胭脂盒吸在手中,他打开盒子,对着镜子,用指尖点了一些抹唇上,抹到一半便顿住了。
妆上一半的时候最是别扭。
镜中那染了口脂后骤然艳丽摄人起来的面孔带着惊异,仿佛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用帕子在嘴上擦干净了。
被子一盖,睡觉!
承安帝被侄子连人带亲兵赶回大京,只留下程开路和江家继续统领边军,而秦湛瑛本人找大伯讨了个监军的名头,这就算齐活。
承安帝临走前很忧虑:“湛瑛,你在这,那秋瑜打老陕的后勤谁来给?”
秦湛瑛无奈:“让他自己找刘紫妍要啊。”
承安帝:“真没问题?”
秦湛瑛说实话:“我还有点盼着出问题呢。”
走之前都安排好了,粮饷冬衣全堆在库房里,秋瑜自己拿着条子去找刘紫妍取就行了,要是在这个环节都能出岔子,那悬在许多人头顶的下去了。
这话听得大家都大汗,心说就你这鱼饵堆库房只等砍鱼的架势一摆,还有谁敢上来捋鱼钩的?又不是嫌自己活腻了。
话说完便是别离,秋瑜跟在承安帝背后,回头看了一眼瑛瑛,发觉少年站在原地,一直安静注视着他,明明这孩子很少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这一刻他却觉得秦湛瑛的眼神里有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太子长大了,心思越发难以琢磨。
送走了这些人,便要做正事了。
山鲁道是有铁矿的,但是从十八盘到莱野的铁矿,都是由达官贵人们把持着。
秦湛瑛过来后,先召集当地商会、各个大族,请大家吃了个饭。
宴席上,太子客客气气:“孤来得匆忙,招待不周了。”
席上众人立时惶恐道:“哪里哪里,是我们该招待太子,如今却连见面礼都显得寒酸,太子不嫌我们失礼就好。”
实际上知道太子来了后,早从各个渠道得知这位太子杀性极重的本地大户就纷纷掏出了压箱底的宝贝,见了面就立刻献上来。
山鲁道自古便出士绅,许多人与官场都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知道为人处世的道理——太子未必记得住谁送的礼好,却一定记得住那个不送礼的!
那一株株鲜红的珊瑚树,不知传了多少年的古董书画,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若非席上没有歌女舞女,全是各家掌权的爷们,一看就知道是谈事情的正经场面,有些不讲究的甚至恨不得将家中美貌的女孩也带过来。
只要秦湛瑛想要,所有人都愿意将最珍贵的宝物送到他手上,只为了他手中握有的权力。
此时这太子却表现得如同他的脸一样温柔慈善,他问了许多人家中情况,在孟人手下过得好不好,可有受过委屈与冤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