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溪谷一事做得狠绝,对琼池而言,也并非不痛不痒。”白阙以手支额,看着她,缓缓道,“下令全门自绝,除了湮灭罪证,斩断线索的目的之外,或许还有点惩罚和示众的意味。”
“惩罚?示众?”言音不解,“惩罚药溪谷?”
白阙应:“嗯。”
“这是为何?就因为那位药溪谷弟子?”言音回想,“莫忘思,他一早候在琼池,之后又用大阵来杀我们,步步都很果决,这难道不是上层的授意吗?”
“是授其意,但他做得不够漂亮。”
白阙捻起她的发尾,“按照当时的情况,他本应是想将我们所有人都葬送在大阵之中,所以毫不忌讳的自报了家门。却阅历不足,没想到楼、破二人能将你及几位小辈送出。”
“这本也罪不至死。若是当时能留下两位灵岛三代,以及回收凤骸,他也算功过相抵。”
说道这,白阙掀起眼帘,轻笑看她:“只可惜,连那上层之人也没想到的是,有个小家伙悄悄与凤凰合谋,最终保全所有,让他们那次的诡计得不偿失。”
言音正给小猫顺毛,闻言表示“过奖了过奖”。
白阙对此颇为赞同:“不过你却是险些丧命,确是不值得夸奖。”
言音:“……”
这反派果真不可爱。
她便接下去道:“所以,琼池上层是认为,此番因他失利,加上药溪谷已是暴露,数罪并罚,这才下令自绝?”
“这便是琼池的行径。”白阙撑着头,懒散道,“既能斩除线索,又能以示惩戒,有何不为呢。”
言音默了默,又摇了摇头,道:“我委实难以理解。”
就凭这点理由。
一处道门的弟子,就为这点可笑的理由赴死吗。
“何必逼自己去理解恶意。”白阙抬手屈指,弹了下她的额角,“无法理解,便就做不出这等恶事,又为何要替恶人思考。”
言音听到这话,侧头看他,有些失神。
白阙惑然道:“嗯?”
为何看我。
言音摇头道:“没什么。我在想……”她顿了一下,收拢凌乱的思路,才接道,“若是如此,那就表示药溪对琼池而言,是可以舍弃的。这样想来,药溪必定不是琼池的核心,若是我们此番触及的是琼池的核心,事态可能就不仅于此了……”
白阙静默片刻,垂下眼,语气幽幽,意有所指道:“那可就是另一场‘疫变’了。”
言音闻言,后脊一寒,连同心拍跟着一漏。
她手无意识地搓搓小猫脸颊,试图解压,沉思良久,无力一叹。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敌暗我明。
这还怎么打。
小猫被搓扁揉圆,小小地“咪”了一声,爪子抱住尾巴,塞给她挼。
言音抱起小猫贴脸蹭蹭,忽然后悔自己以前没多少看点兵书,要早知如此,凭借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智慧,总能有点头绪。
不至于一筹莫展。
她越动脑子越觉自己是个废物,颓得不行,便拿手肘戳下白阙。
白阙温顺道:“嗯?”
言音道:“世间道门如此之多,你识破了琼池在其中的伪装,却没找出几个可信的吗?”
连盟友都没有。原著里都没人知道你在做什么,难怪拿你当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