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芷宁眼里甚至透出了一副遗憾。
风念念劝她:“陆师姐,你这是何必。就算现在,也还有许多人人喜欢你的。”
风念念口中说着这样子的话,身躯却宛如绷紧的弦。
那些黑羽化作黑色的流污,充盈着法阵空间。
说到底,风念念结阵而为,本便是为了汲取四周力量。这世间之力,不能无端而生,法阵本来就是凝聚改造再利用过程。
陆芷宁看似与她闲聊家常,心思却很缜密,已经不动声色截断风念念的后路。
风念念说的那些话,并没有打动陆芷宁的心。
不错,陆芷宁仍如是圣门首徒,仍得圣门弟子得喜欢。就算圣门弟子变成了博爱党,却也仍如是粉着陆芷宁的。甚至陆芷宁才是本命,风念念不过是墙头。她仍然是许多人心中白月光,已经是很了不起。
陆芷宁微笑:“人是不能往下看。若总盯着那些不如你的人,以此寻觅一些心理安慰,又怎么能进步上前。念念,我若总是往后看,今日又岂能成为圣门首徒?”
所以她是不可能停下来的。陆芷宁这样子的人,只会盯着前面的对手,再一个个的战胜,永远不能停歇。她这一辈子,都望着远处没有尽头的终点,这条路永远也跑不完。
乌鸦虽自诩天道,却终究是个没感情的扁毛畜生。
它可能觉得风念念不过是慕容沉的玩物,根本也没多重要。可是陆芷宁就很有心思了,她十分懂人类感情。
若要争夺绝器,那么眼前的风念念便是慕容沉的软肋。
然后陆芷宁墨剑凝辉,如此一挥,只见一缕墨痕迅速的划破了空间。就好似轻易率性的一道光辉,就这样子向风念念挥去。
伴随那道光辉流转,无数咔擦的声音涌动,周围黑羽纷纷凝聚依附,使这剑意流转间力量不断增强。
风念念已手执雪河,她灵识与雪河剑魂相互感应,神魂亦是蠢蠢欲动。剑意涌来瞬间,雪河剑意涌动。
这白富美也是个暴脾气,瞬间疯狂输出,剑意似落雨般纷纷涌出。
银光尖削间,那道黑色剑气亦是不断削弱。
风念念的耳边也是响起了陆芷宁关切声音:“风师妹身子孱弱,这么强行驱动雪河,你那身躯又能支持几分?”
然而陆芷宁仿佛说的是自己。
乌鸦跟慕容沉同出一源,如此看来,仿佛元极真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作为上司更是无耻之屑,
陆芷宁强驱鸦魂剑,自然对她身躯没什么好处。
伴随这般痛楚流转,陆芷宁唇角淌落一滴滴鲜艳的血红,染红了自己的衣衫。
她眼睛也是微微发红,似包含了一泓血水。
眼前女修这样儿模样既显可怖,竟也有些说不出的凄艳。
不过陆芷宁也谈不上被乌鸦所欺,她分明也是心知肚明,却刻意施展如此禁术。只因为她如此牺牲,似才能与这位风师妹一战。一个人只有对自己格外狠绝,方才能以弱胜强!
陆芷宁手掌握住了剑,指骨甚至微微发白。
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停止。
是呀,类似她的人,最可悲的是知晓了自己极限,知道自己层次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