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吗?凌霜当然不会说。
宫眠一眼就将凌霜看得清清楚楚,也将旁人心思看得清清楚楚。
凌霜虽总认为自己很了不起,可他也没什么特别。
只见凌霜紧紧的捏紧了拳头,面颊上的愤怒却渐渐化为狼狈。
他可怜的自尊不过是寄托在一个谎言之上。
那就像个脆弱的彩虹泡泡,只需轻轻一下,就能被这般戳碎。然而他又怎么有勇气去戳碎?
装过的逼就是现在被打的脸,搞得凌霜进退失措。
宫眠虽在羞辱他,可他现在连骨子里的勇悍之气都消失了。
那种底层的,蓬勃的,凶猛力量——
这一切在小恶魔跟前都烟消云散。
他听到了宫眠咯咯笑了两声。小孩子的嗓子尚且稚嫩,不过恶人的情绪还是很到位的。这使得这嗓子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宫眠松开了脚:“哎呀,你要是不敢,以后怎么办呢?要对我惟命是从?我说什么话,你都要听吧?”
这么说着话,宫眠一双眸子也是闪闪发光!
就好像他说的那样,现在凌霜已经是他的猎物了,就像有一条无形的线,被宫眠握在了手掌之中。
对于猎物,宫眠从来没有一丁点儿的尊重。
现在凌霜就已经跪在他面前,爬都爬不起来了。
宫眠微笑着,掏出一颗桃咬了一口。桃子皮犹自带着细碎的茸毛,咽下去时甚至让他嗓子有些发痒。甜蜜的汁水在他唇齿之间,使得宫眠像一只小动物。
小动物吃果子是不需要去皮的。
接下来时间,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圣门看上去亦还是一派祥和。
宫眠犹自温和乖巧的呆在风念念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学习。
凌霜犹自那般狂傲,仿佛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儿。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是心虚,人前却是越狂傲。
凌霜也是如此。
有时候人设就是一件枷锁,一个沉甸甸的衣衫,穿上去就再也不愿意褪下去。
旁人看他的眼神仍然是充满了羡慕,就好似他仍然是绝世的天才。
唯独凌霜知晓,自己不过是一个奴隶,是恶魔的奴隶!
奇怪的是,一旦褪去了那种极度膨胀的轻狂,凌霜忽而变得“懂事”了。
本来他已经看不上陆芷宁,还觉得这么个师尊是耽误了他,想要拢到一个天女教导自己。
可是一旦褪下那些情绪,他忽而发现陆芷宁对他也不差。
一个人性格其实是可以修正的,只要在生长关键期给予足够的锤击。
魔头的重拳,有时候竟有了一种神奇的反效果。
圣门是个四季分明的灵域,这里有春夏秋冬,不像有的门派总是保持一个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