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听到一个冰冷沙哑的声音在一片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来,非常突兀:“你们、在做什么?”
宋时风一愣,朝陈月白看去,于是他便第一次看到脸色彻底冷下来的陈月白。
他从来没见过陈月白这副模样。
陈月白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出过一场车祸暂时性失明外,从小没有受过任何委屈。他总是一副游戏人间的笑模样,却从未把谁真正放进过眼里。他从小到大很少生气,不是因为脾气好,只是因为目空一切的傲慢。
他们三个也只是因为和陈月白一起长大,有那些时光做基石,才在陈月白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他从来没有看过陈月白这副模样,这副、仿佛要吃人的模样……
白怜震惊地抬头朝陈月白看去,便对上陈月白那双冷得吓人的眸,他一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陈月白从来没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他背上现在应该已经肿得吓人,他感到刺骨的疼痛,但他还是看向陈月白:
“月白哥我——”
“原来你喜欢贺知。”陈月白面无表情地看着白怜,面上没有一丝温度。他觉得心里某种情绪似烈火燎原彻底蔓延——他终于发现,他根本就受不了有谁觊觎青年。
他感觉到自己正在因为贺知渐渐变得不正常,可无药可救。
贺知还被人压着,他仰躺在地上望着秋季因着夜里的一阵秋雨而变得有些阴沉的天眯了眯眸子,他突然觉得有些生气——这算什么?这一个两个傻逼,都特么在说什么、做什么……
他们无缘无故把他卷进这场滑稽无比的戏剧里,却根本没有经过他同意。就像从前他失忆时他们耍弄他一样,这群傻逼根本就不懂得尊重人。
尤其是陈月白那个傻逼,他在说什么傻逼又恶心人的话?
贺知彻底冷了脸,他故意猛地推开白怜刚刚被重点砸到的肩把对方彻底推开,接着不顾摔在地上的白怜震惊又疼得扭曲的脸缓缓站起来,他不疾不徐地把身上的土拍干净,接着来到方导面前,一笑:“方导,不拍戏了么?”
方导猛地回过神,干笑道:“拍、拍!”说着他“咳”了声对看戏看傻了的工作人员道:“都给我回去拍下一场戏!”
贺知便也面无表情地跟着人流走。
经过陈月白身边时,腕却又被对方握住了。
“阿知……”
“嘶”,贺知咬了咬牙,碰上这些傻逼准没好事,他冷冷看向陈月白,冷笑一声道:“陈先生,放手,你弄疼我了。”
陈月白瞳孔一缩,像被烫到一般松开手,他看向青年的腕,便看到青年白皙的腕上有被竹竿砸到后刺目的红肿,他的心脏像被针尖扎过一般疼了那么一下。他刚想说什么,青年却已经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陈月白紧紧盯着青年垂下的手腕,他突然想到,青年来这里找他的那天晚上,他被某种情绪冲昏头脑,狠狠掐了青年的那只腕吻他。
直播那天,贺知走向他要他相信他,青年眼里是强撑的破碎成粉末的希望,那时候他似乎晃见了贺知红肿的腕……却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向了地狱
陈月白身子晃了晃,针尖似的那点疼痛已经蔓延至整颗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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