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磊也是倔强,愣是没看她一眼,挣扎着就想起身离去。
可他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三十军棍的威力。
脚才堪堪碰到地面,用刑的部位便传来一阵钻心蚀骨的疼痛,身体不受控制的自长凳上摔下。
满身是土,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满是胡茬的下颚滴落,即便牙关紧咬却还是忍不住闷哼出声。
一道阴影遮挡住头顶毒辣的日头,幽幽的女声自头顶传来,“贺将军,您这又是何苦……”
淡淡的清香萦绕鼻尖,手臂便被一双小手托起,艰难的架上单薄的肩膀。
要说以前,允诺初还有些功夫,可被打入天牢又被上了琵琶勾,双腿也被打断过。
哪怕是恢复了不短时间,她的体质依旧要弱于他人,就别说那曾经被她视为保护色的功夫了。
贺木磊还是第一次与允诺初有“肌肤之亲”,什么疼痛,什么行刑的伤痛,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整颗心仿佛下一刻就要从他宽阔的的胸膛跳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一侧脸颊,她下意识侧头看去。
一扭头,娇嫩的唇瓣无意间与他干涸的唇瓣相触,两人皆是全身剧震,呆愣的怔在原地。
允诺初心中羞恼,脸颊更是染上一抹可疑的绯色,真想把肩膀上的臭小子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贺木磊双眼瞪得犹如铜铃,呼吸一滞后又粗重了几分,舌头舔过干裂的唇,似是在回忆之前短暂的触碰。
“你再如此孟浪,我必不再管你!”她“恶狠狠”的威胁道,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这个臭小子,竟然,竟然……
贺木磊可是一直谨记姐姐们与姐夫们的尊尊教诲,立马见好就收,委屈巴巴的装出一副受伤的虚弱样。
有气无力的道:“我好渴,也好疼……”
允诺初看着他浓密睫毛下,水汪汪扑闪扑闪的深邃眼眸,不禁有些心软。
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被打得意识模糊了,估计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认命的架着一大只,脚步踉跄的缓缓走出军营。
躲在暗处看热闹的甘陆等人皆是一脸坏笑,“这小子行啊,装的跟小绵羊似的。”
“他不装,怎么勾起允先生的同情心。”艾兴业撇嘴道。
萧何则是笑眯眯的瞧着走远的二人,“你们也不用羡慕,有这功夫可要看好家里的姑娘小子,可别让营里的小子们勾去了心。”
艾兴业挑挑眉,他家可是有两个适龄的女娃,要是贺木磊这招被营里的小崽子们学去。
保不齐自家的两盆娇花,就要被人连盆端走。
“艾老弟,你急匆匆的干嘛去?”甘陆见他二话不说拔腿就走,不由在后面追问。
回家心切的艾兴业,哪有时间跟这没心没肺的大老粗多说,只是象征性的朝后面摆摆手。
他转头看向也要转身离去的萧何,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急着走?”
还是萧何比较有同情心,大方的解释道:“他这是回家藏花去了。”说完也径自离去。
独留甘陆一脸茫然的抓了抓头发,“怪人,都是一帮子怪人。”也转身找人喝酒去了。
……
“贺将军家在何处?”相识许久,她还不知道他住在哪,也就不知道该把人送去什么地方。
贺木磊艰难的抬手,指了指清风寨的最高处,虚弱的道:“就在寨子的第三层东面,紧挨着皇后娘娘的居所。”
允诺初闻言,可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