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微臣没记错的话,右相大人姓蔡,名畅,字秉文。”
“右相大人您身为主审,可有话要说?”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振聋发聩。
此时,别说是右相,就连淮阳王元齐的脸色都变了。
这魏邵谦还真是不怕死,怎么谁都敢怼。
“启禀陛下,这枚扳指老臣已遗失月余,并不清楚它为何会出现在皇后娘娘手中。”
他义正言辞的样子,贺木槿差点就信了。
“右相大人的意思是本宫是在诬陷你喽?”
“老臣不敢,常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他还清个屁,是个人都知道他在撒谎,可迫于右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谁都不敢出言反驳。
反倒成了,皇后有意构陷他一样。
贺木槿看着脸色铁青的元卟离,径自从袖袋中取出一张信纸道:“既然陛下觉得自己并无过错,还请陛下签了臣妾写的这封和离书,放臣妾离开。”
“赎臣妾无法与杀亲凶手同一屋檐。”
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哭喊道:“皇后娘娘万万不可,还望娘娘三思啊!”
“噗通,噗通。”
如同下饺子一般,满朝文武跪下了七成以上,都在高呼,“请娘娘三思。”
就连右相一系的明白人,都不顾右相杀人般的目光跪了满地。
要知道当今皇后可是民心所向,如若她与陛下和离,势必在造成一场大动荡。
陛下失了民心不说,更会坐实暗杀有功之臣的罪名。
毕竟某些谣言也仅仅是在皇城中散播,在沧澜皇朝的其余州,镇,贺鸿光可是名声响当当的大英雄,是百姓们心目中的不败战神。
如果贺氏姐弟三人顺势揭竿而起,后果将不堪设想。
“都给朕闭嘴。”元卟离怒声咆哮。
她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贺木槿,脚步虚浮的走下皇位。
双手颤抖的抓住她消瘦,单薄的肩膀,近乎低吼道:“木槿,你告诉朕这不是真的,你不会离开朕。”
“你肯定是生朕的气,才说出这种话的,肯定是这样。”元卟离的眼眸通红,满含期待的看着她。
贺木槿摇头,声音凉薄的道:“陛下,您冷静一点,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用力摇晃着贺木槿的肩膀,疯狂的咆哮,“你要朕如何冷静!”
“朕说所有的一切都与朕无关,你会信吗?”
“你不会,你什么都不会信,因为你心里已经认准,整件事都是朕一手策划。”
如果这些话在祖父刚被关进刑部大牢时就告诉她,她肯定会相信元卟离的话。
毕竟她们是真心相爱,她也会帮着元卟离理清思路,解决这件棘手的案子,还祖父一个清白。
可她没有,一直死死的瞒着这件事,直到东窗事发,她依旧没有说。
哪怕贺木槿在刑部衙门咄咄逼人的追问,她也没说。
贺木槿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儿,悲伤与绝望到无以复加。
“还请陛下准许臣妾的请求,签下和离书。”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泪水顺着她深邃的星眸中滑落,那满是无尽委屈的一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狠狠的敲击着贺木槿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咬紧牙关努力的不让自己心软,不去看她的眼睛。
更要硬起心肠,不能让祖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也无法忍受与杀祖仇人同塌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