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柠和齐特助离开,沈冰檀在门边站了会儿走回来。
房间里的温度有点高,她脱掉身上的外套放在沙发上,又重新坐下来,眼神自始至终不往秦怀初那边看,仿佛当他不存在。
后来余光看到阳台上的轮椅,她顿了下,才朝秦怀初腿的方向看了眼。
秦怀初正愁不知道如何打开话题,顺势便接了一句:“我刚来不太适应德国这边的气候,腿稍微疼了点,妈小题大做才给我整了个轮椅,其实没那么严重。”
他说着掀开被子似乎要下床来找她。
沈冰檀皱眉,声音淡淡的:“坐回去。”
秦怀初脚刚着地,听到她的话动作停滞几秒,顺从地重新坐回床上。
沙发离这边有点远,秦怀初望着她,拍拍床边的位置柔声商量:“那你坐过来,离我近点,我想抱抱你。”
见沈冰檀不动,秦怀初再次掀开被子:“你不来我就真过去了。”
沈冰檀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条腿跳着过来,在她旁边坐下,顺势将人抱在怀里,声音低而缱绻:“老婆,我很想你。”
沈冰檀身形有些僵,鼻息间全都是独属于他的气息,心莫名软了下来,可还是有点气不太顺。
她依旧绷着脸,把人推开:“我没看出来你想我,只知道你不想我跟你一起来德国,变着法编谎话骗我。”
“没有,我内心里自然是希望你陪着我,却又不想你因为我担惊受怕,更怕你心里愧疚。”
如果是别的什么病,秦怀初巴不得她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可这条腿不一样,他不想看到她内疚自责的样子,比肉体上的疼痛还让他难受。
秦怀初捧起她的脸,小心翼翼道:“乔乔,我知道错了。”
“妈说的对,是我太自我太想当然,没设身处地去考虑你的处境。可能在你心里,更愿意陪我一起来面对这一切,我不该瞒着你。”
“我之前说了,你来之后打我骂我都不反抗,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能解气,我就乖乖受着。”
“真的吗?”沈冰檀终于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秦怀初点头,还没接腔,沈冰檀手已经伸过来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
他身上的病号服很薄,就一层布料,秦怀初一阵吃痛,差点惊呼出声。
为了哄老婆开心,他愣是没叫出来,脸上保持着笑意:“解气吗,不解气你再拧几下,我受得住。”
“……”
其实秦怀初为什么瞒着自己,沈冰檀心里太清楚了。
如今来到医院,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再想起他马上要做手术,她根本不想跟他闹。
但这人总拿各种谎话来骗她,真的很烦。
屡次说不许再骗她,面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下次还犯。
沈冰檀想了想,给他最后的警告:“我说过我不喜欢被人骗,你每次都当耳旁风,知道下次再骗我是什么下场吗?”
她故意把话往重了说,“我可能会跟你离婚。”
秦怀初脸上的笑意淡下来,神情里终于有了点紧张和严肃。
好一会儿,他用力将人拥进怀里,看起来很无措:“不许跟我说那两个字。”
“你以后不骗我,我就不会说。”
秦怀初抱着她,越收越紧:“我不骗你,我再也不骗你了,我发誓。”
她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他,“你先放开我。”
“不放。”秦怀初眼里掺了血丝,声音沉痛而低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