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更能享受空中飞翔的感觉了。
今日夏风很调皮,方向飘忽不定,总是带来各种不一样的花香,有微甜的,有淡香的,有馥郁的,风过拂面,他似乎能感受到飞鸟翱翔天际的自由。
就是可惜,风这么飘忽,这么大,他们想找的帕子飞的有些远,还总是拐着弯打着旋,朝想象不到的方向飞去。
宇安帝登基至今,后宫没什么妃嫔,之前光是为了存活和未来就已经耗空心血,没心思谈情说爱,后来遇到了皇后,真心倾覆,也接受不了别人,是以高高宫墙内,很多院子都是空的。
此处未至坤宁宫,也远离宁寿长乐两宫,仇疑青施展起来比较方便,但还是为了避免意外撞见宫人不合适的画面,他吹响了哨子。
这个哨音规律是经禁卫军等特殊排练预演,宫人们学习过,全都能听懂的急令,意思是没什么危险,大家不必担忧,但有上位者或禁卫军迅速经过,来不及通知,无事在身之人须得暂避,谨言慎行,无故不可打扰……
宁寿宫,太皇太后站在窗前,手里捧了杯清茶:“到底是年轻人,真活泼啊。”
班和安束手站在一侧:“可是闹腾到主子了?”
太皇太后声音苍老悠长:“无碍,大白天的,让他们闹一闹,也好。”
班和安往外瞅了瞅,距离太远,肯定是看不到仇疑青和叶白汀的人,但哪里动静最大,却是能听出来的:“这方向……好似有些不合适,怕会遇到什么宫里老人。”
安静良久,窗边才再次传来太皇太皇的声音:“那该着急的也不是你我,擎等着看吧。”
长乐宫。
尤太贵妃也站在窗前,不似太皇太后那般悠闲,柳眉微蹙:“这两个,好好的路不走,怎么玩到那边去了?”
富力行给她递上盏香茶:“娘娘不必忧心,不过是些早年的老人,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先帝都去了多少年了,就算指挥使和少爷碰到了又如何,谁敢说娘娘的不是,谁有那么大胆子?”
良久,尤太贵妃接过他手里的茶:“倒也是。”
“那奴才……”
“她们敢不敢,你也得给本宫盯着,有任何消息,立刻来回报——可听懂了?任、何、消、息。”
尤太贵妃突然面色沉凝,眸底一派锋锐,富力行很久没见过主子这个样子了,这个表情,放到十来年前,只有一个意思,就是绷紧皮子,娘娘要收拾人了。
“……是。”
那么一瞬间,他都不敢看主子的眼神,只能垂头应是。
太极殿。
宇安帝被突如其来的哨音扰到,突然停了笔:“阿青在做什么?”
高公公站在一边,也停了研墨动作:“老奴方才从外面回来,瞧着像是指挥使带着叶少爷,在宫墙上飞呢,该是在追寻什么证物。”
“带着飞?”
宇安帝兴致来了,将毛笔放到笔架上,走到窗边,却什么都看不到。
高公公:“指挥使距离好像有些远呢,离冷宫偏殿那边近。”
宇安帝便直接顺着后面楼梯,转到了太极殿顶,最高处,视野陡然开阔,很快捕捉到了仇疑青的身影。
距离太远,脸上神情什么的看不清,可仇疑青周身姿态,潇洒风流的飞旋动作,无一不在彰显——他此刻很愉悦。
他的确是在认真查案,但也极享受这个瞬间,甚至有点故意炫耀。
宇安帝忍不住笑了:“阿青是真的很开心啊……”
高公公没说话。
宇安帝问:“皇后那里,可要留他们午膳?”
“皇后娘娘那里还有宫务,暂未曾召见仇疑青和叶小公子,但早前已命人去往膳房,点了很多平时不会用的菜式,”高公公微笑道,“想是知道叶小公子喜欢,要留膳了,皇上要不要……”
“朕当然也要——”
话说出去一半,眼底泛起的光芒刚亮,又暗了下去,宇安帝叹了口气:“朕倒是想,可惜时不予朕……”
他远远看着仇疑青心上人在怀,再看看自己,堂堂帝王,忙得快连媳妇的面都见不到了……
什么破案子,专挑他最忙的时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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