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和安笑道:“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女眷们私底下的口角,咱家一个阉人,哪能管得了那么多?”
叶白汀便又问:“听说昨日,班厂公又和富厂公拌嘴了?”
班和安就笑了,很知道对方在问什么:“也谈不上拌嘴,皇上面前,谁敢无礼?因那佟氏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低调是真低调,惶恐是真惶恐,可也失礼,主子们都在座,她一句话不说,是想主子顾惜她的心情?侯夫人看不过去,就挑剔了两句,可侯夫人进宫是见太皇太后的……”
“想必少爷也知道,这长乐宫,一直同咱们不对付,侯夫人话音刻不刻薄,尖不尖酸,在太贵妃那里都算过分,自然要点一点的,太皇太后什么身份,自不能和小辈一般见识,咱家只能开腔帮忙,咱家开了腔,太贵妃不愿意同太监说话,富厂公不就说嘴了?他开口,咱家可不就得和他辩辩理?”
班和安面上始终带着微笑,似乎这没什么好在意的:“都是些寻常小事,没什么特别,谁都不敢出格,皇上皇后也不会同咱们这种人计较,场子就圆下来了,若锦衣卫仍有疑问,稍后可问一问富厂公,看咱家是否有藏私,咱家同他向来不和,显然他也不会袒护咱家。”
仇疑青:“宫中可有宫人与死者相熟?”
“这个……”班和安想了想,道,“咱家还真不知道,说刑大人官阶不高吧,他因要呈送奏折,时不时就得宫中行走,说他厉害吧,又没有多少实权,没必要多关注……若指挥使有需要,咱家可代为查一查。”
又问了几个问题,叶白汀和仇疑青出来,离开了宁寿宫。
“你觉得……班厂公说的可都是真的?有没有撒谎?”
“撒谎未必,”仇疑青摇了摇头,“此事牵扯宫庭,他可能会更小心,你我查案之名,外届皆知晓,他不敢轻易撒谎,却很可能藏着东西没说。”
叶白汀也是这么想,会问这个问题,就是感觉班厂公今日似乎特别热情,笑的有些假,不如往日那般能让人感觉到诚恳,如果不是环境,在皇城里的原因,就是仇疑青说的这些了。
接下来的目标,是长乐宫,尤太贵妃处。
仍然是女官尹梦秋引路,她也仍然非常熟练的,带他们走更近的小路。
高高的宫墙,过窄的路径,过于寂静的空间,和头顶上一小片线性的天空,很容易让人产生被禁锢的逼仄感,胆子小的人,或许都不敢走这一段路。
叶白汀看着侧前方女官背影,问:“宫中两位厂公不和,你当知晓?”
尹梦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笑了:“所以宫人的日子并不好混,头顶有阎王,底下有小鬼,不管到了哪都得绷着皮子,得罪谁都不是……这两年好了很多,前些年才斗的更厉害呢。”
“前些年的事,你也知晓?”
“知晓一些,不过应该和本案无关?”尹梦秋低头,“小公子当心脚下,前面便是长乐宫了。”
同样的,富力行正等在宫殿前,见到两个人过来,拱手行礼:“咱家替主子迎迎两位,指挥使,又见面啦,少爷总算是进宫了,这一路走的累不累口,渴不渴?”
和班厂公的问候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白汀一样谢绝了:“不知尤太贵妃是否方便?”
“来是方便的,这一会儿就……”
见富力行神情隐晦,叶白汀就懂了,宫里的娘娘也是人,也有一些普通人需要处理的,‘急事’。
既然见面没什么问题,只是等一等,那就没什么好着急的,他和仇疑青对视一眼,不如就先问问他?
仇疑青颌首,率先开口:“你昨日,与班厂公席间言语不和。”
“哎哟,我说指挥使,那哪里能叫不和?那不就是日常的,牙齿磕到了舌头?”富厂公比班和安跳脱多了,“可莫要冤枉咱家,真没什么出格的,拌嘴也不是为了那死鬼刑大人,是因为韩宁侯夫人单氏说话实在少了些规矩,咱家才和班公公理论了两句,这理越辩越明么,主子们便也没拦着。”
还真是和班和安说的一样。
叶白汀长长‘哦’了一声:“讲理啊。”
富力行:“可不是怎的?内宅妇人间有什么龃龉,咱家这等常年在宫伺候的人哪能知晓?要不是他们不规矩,咱家也不会强出头,万一引来主子不喜,可如何是好?”
“那刑大人,你肯定认识了?”
“刑大人那张脸,谁能不认识?”富力行好似有些羡慕,又有些讽刺,“他能走到今日,未尝没有这张脸的功劳。”
“富厂公可曾与他来往过-->>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