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薏:“”
时清薏差点气笑了,这果然很赵阿今,一方面疯狂给自己卖惨多可怜云云,实则准备万全,永远不会被人置之死地。
今夜的风好像格外的凉,阿姊大概是生她的气没有再来看她,时清薏不太能安眠,夜半咳醒时才发现咽喉里漫出丝丝腥甜。
是血的味道。
——
山巅上赵松树和赵林正瞅着赵阿今脖子上的伤口,其中赵松树格外心惊胆战:“老大,刚刚差一点湘王的剑就刺穿了你的脖子,我的弓都拉满了,要不是赵林一直拉着我不让我放箭我就”
赵阿今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其实比起她强权压人强行把人扣下,阿慕心里还有她一席之地不舍得她死不更加难得吗?
天知道当她知道阿慕又擅自离开她时她心中是怎样的剧烈翻滚着,甚至想要在这里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杀了,然后留下阿慕一个人当她的禁脔。
可是不行,她刚刚还亏欠阿慕了,还不能动用强制手段,除非真到了那一步。
她露出一点淡淡的惆怅般的笑意,其实有时候她觉得阿慕还是欠她一点比较好。
片刻后才道:“你的性子太焦躁不适合一个人留守此地,还是赵林留下,你随我一起去燕京城吧。”
赵松树性子直,听见能回去高兴坏了,嚷嚷着终于不用再继续搁边疆吹风了,倒是赵林和赵阿今对视了一眼。
接下来边疆就交给赵林了,赵林心思缜密,该什么时候有一些小波折什么时候该天下太平他都清楚分寸,只要边疆还在她麾下手中,她就有足够的底气在燕京搅动风云。
真是讨厌湘王高高在上俯视她的目光啊,也不喜欢阿慕身边有其他人。
可那是天子的女儿,身份尊崇世上又有几人能够匹敌?就算她真的倚靠军功成功嫁入慕王府也到底是比不上堂堂慕王,阿慕只要愿意,身边还是能环肥燕瘦歌舞升平。
她太缺乏安全感了,倚靠阿慕偶尔施舍的安全根本无法填平她心口的惶恐,不如,让她自己做到无人敢逆的位置。
那时阿慕身边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呢?
回去这一路倒也顺利,时清薏和时絷之的马车在前,后面有赵阿今护佑,时清薏不太能经受长途奔波,走一段路总要歇一两日,赵阿今便经常趁这个时候去送些东西讨人欢心。
倒也不是珠玉金银,就是一些平平常常的小物件,一把象牙梳子一根木头簪子,街上的小糖人和糖葫芦,林林总总送的多了就连送东西的侍女都对赵将军赞不绝口。
只是慕王殿下却并不经常领情,偶尔收下一件瞧瞧,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不分一点眼神的。
她不让赵阿今进门赵阿今也有自己的方法。
例如找些不太熟悉的侍女,很可怜艰涩的求一个传话:“赵将军在外面负荆请罪,说您就算恼她,好歹顾念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侍女看着她的目光都有几分复杂。
四皇女时清薏风流浪荡的声名远扬,如今闹的人家肚子里揣着崽崽都不见一面的,可真真不是个好人。
时清薏:“”
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见是不能不见的,赵阿今进来了时清薏就暼她一眼,淡淡道:“你倒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自己傻的时候未免受她疯了报复是这么说的,如今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平时看着就老实的人愈发诚恳,甚至有些腼腆的模样:“是阿慕教的好。”
不得不说,时清薏略微有些心梗。
赵阿今一双眼真挚的看着她:“阿慕,我们说十个月以后孩子要出世的,你不见我,孩子怎么出世?”
“怎么?”时清薏掀起眼帘,“现在不逼我喝孕子药了?”
赵阿今面上一痛,“不要了,我当时喝就那么疼了,不想要阿慕你再遭一回罪。”
时清薏摆弄茶具的手突兀一顿,赵阿今总是能戳中她的心软处。
那药确实是痛的,赵阿今也确实是为她痛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的外头传开了时清薏摸了赵将军睡了赵将军还不想负责的谣言,这谣言越传越广,竟然如风一般席卷了整个燕京城。
传的太过轰动了,却又解释了为何赵阿今护送时清薏归来,他们回到燕京城的那一日是太子亲自出城相迎。
赵阿今是大情种不错,可她被时清薏渣了骗了,她只要想报复,太子一党就乐意之至。
赵阿今野心勃勃,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傀儡帝王架空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时絷之注定是天下共主。
这就是她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