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兽医
殷九竹以为,即使两人白天见不到,晚上也能见到。
景旭以为,即使两人晚上见不到,白天也能见到。
哪想到世事如此凑巧,现在可好,两人白天见不到,晚上居然也见不到……
景旭没有刻意挑“搬家”的日子。他找了个普普通通的工作日,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
“那……我走了?”景旭站在玄关外,他单肩挎着背包,厚重的外套穿在身上,就像一个旅人即将远行。
“嗯。”殷九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轻不重的回了一个音。
当初景旭搬到殷九竹家中时,轻装而来,只背了个大号双肩包,里面装了几套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一个月租期已满,他离开时,居然也是轻装离开,一个双肩包就带走了他的所有家当。
这套房子虽然是两居室,但面积并不大,景旭刚搬进来时,殷九竹家中突然多了一个大活人,觉得家里小到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厕所要抢,客厅的电视要抢,就连阳台上的挂衣架都要抢。
然而当景旭离开后,她突然觉得家里空荡荡,就连聒噪的小鹦鹉都不能打破屋内的寂静了。
殷九竹站在阳台里,望着景旭背着双肩包离开的背影,心里滋味复杂。路灯下,他的背影被夜色裹挟着,理她越来越远。
真是奇怪,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她怎么会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呢?
“这个混蛋,居然真的说走就走,也不知道回头看一眼。”
旁边的小青椒懵懵懂懂,不明白为什么它的另一个主人居然会一个人离开,从它被殷九竹接回家那天起,在它的印象里,男主人和女主人就24小时黏在一起,一起工作、一起吃饭、一起回家,从来没有分开过。
它落在殷九竹肩上,伸长脖子往窗外望着,急着啾啾直叫。
殷九竹抬手弹了它小脑袋瓜一下:“他是傻狗,你是傻鸟。”她坏心眼地吓唬它,“景旭走了,他不要你了。”
小青椒听懂了,着急地扇动翅膀上蹿下跳,幸亏阳台有窗户,否则这小家伙可能真要和景旭一起私奔了不可。
小青椒一着急,人语鸟语轮番上。
只听它喊:“囡囡,囡囡,囡囡!”
殷九竹不理它。
它又喊:“囡囡,囡囡!你真漂亮!你真漂亮!”
这段话景旭翻来覆去教过小青椒好几遍,希望能靠这只傻鸟替自己向殷九竹传递心意。哪想到直到他走了,这小绿鹦鹉才开窍。
殷九竹怔怔地看着小青椒,听它用酷似景旭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那句“你真漂亮”,心里万千滋味回荡。她不愿再想下去,理了理裙摆,起身回到了客厅。
她不知道,就在她刚离开阳台之后,原本正冒着寒风往小区外的青年也停下了脚步,回身望了过来。
景旭望着空无一人的阳台,只有那熟悉的绿色鸟儿还在鸟架上蹦蹦跳跳。
哎。怎么刚分别,现在就开始想念了呢?
……
和景旭搬家一事相比,景旭要调到其他科室则是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虽然高大尚对天发誓,这次借调只是暂时的,最多两周就会把景旭送回来,但殷九竹对此表示怀疑。如果景旭表现太好,对方科室舍不得放人了怎么办?如果景旭觉得跟着其他老师能学到更多的知识,不愿意回来了怎么办?
正因为此,殷九竹在医院几大科室里精挑细选,最终拍板给景旭定下了一个“既能学东西,又不会让他想叛出师门”的科室——中兽医科。
没错,“中兽医”。
很多主人第一次带着病宠上门看诊时,都会惊讶于爱宠之家医院居然有一个专门的中兽医科。在国外,中兽医名声不显,但是在这片土地上,由历史和文化孕育出的中兽医之法,流行了上千年。
中兽医以针法、灸法为主要治疗手段,有大量临床数据表明,针灸疗法在治疗动物肌肉骨骼类疾病有奇效,如脑梗后的半身不遂、面部偏瘫、以及腰椎间盘突出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