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在黄家吃过午饭兼晚饭,从黄先生那儿多少打听出了点什么。
原先那位与范二联系的前辈,明面上是太后的人,实际上当年受过裴家的大恩,是站在皇帝这一边的。
后来,东窗事发,福王一怒之下,就先斩了他祭旗,说什么这就是背判的下场。
可他临死前都只是一句话,他一直忠心主子。
好吧,大概主子并不是福王和太后,福王更气,恨不得将期鞭尸。
当时有些反对的臣子,一时也不好再说话了。
至于年前那段时间,没有人给他们下单,还真是因为范家出事了。
当时范家老爷子突然中风,一家人乱成一团。
有人借机弹劾了范家,尤其是棉城那老家那边,再加上当时有人还说什么范家去北容买过羊皮之后,北容就来进犯了。
所以,这事肯定与范家有关系。
皇帝正因为北容与西曲之事愁得头秃,有了这么一个发泄口。
饶是皇帝不处理范家,范家当时也要立誓证自己清白。
所以,那段时间,范家的生意就停了。
宁桃现在也算摸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临行前,宁桃又抓着黄先生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范家到底有没有与北容勾结?”
黄先生笑道:“你觉得呢?现在揪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就算是他们没有与北容勾结,他们家与福王一并造反,那可是铁定的事实。”
宁桃算是明白了,范家其实与北容无关。
但是造反却是事实。
所以不管哪一条都是死罪。
如今两罪并罚,也只不过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并非皇帝无情,而是他们做得太过分。
福王家里头给留了个康康。
范家给留了个老太后。
这就显出了皇帝的仁慈。
宁桃道:“先生,圣上今日让我去参加春闱,所以,这段时间如果有一品楼和书局有什么事情,您且帮忙照看着,下单的话,直接找柱子便成。”
黄先生道:“放心吧,掌柜的也是咱们的人,所以你不必担心。”
宁桃呵呵两声。
他就说嘛,就算是范二当时表示过什么。
掌柜的对他也太好了些。
敢情,是这么一回事。
也不知道,当时范二知不知道,一直在她手底下办事的是皇帝的人。
宁桃回到家里,把自己从黄先生这儿得到的消息,与自己的推断给大家一说。
众人均沉默了。
胖师兄道:“这么说,与北容有勾结的人并非范家,也并非福王,那么那个人又是谁?连皇帝看了之后,都能吐血。”
宁桃心里隐隐有个人。
只不过不好乱下定论。
这个人即要与皇帝熟悉,又要与之亲近。
甚至关系比福王和太后再近一步,因为皇帝一直对这两人有提防,然而,那个人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