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脱这个意思,宁桃听得心底发凉。
怕是那孩子替黄樱受了十来年的苦,最后在黄樱回来之后生命也丢了。
黄先生道:“现在明白了吧,为何范家非死?”
宁桃不太在意范家为何非死,只想知道,为何连裴大人都认为一品楼和永安书局是福王府的,可偏偏,今日来的却是皇帝的人。
黄先生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容易忽悠。”
这地盘确实是福王府的,只不过福王和范家能在皇帝身边安插装眼线。
皇帝也能。
所谓谍中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范家和福王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宁桃道:“既然如此,那么圣上的意思,还是想与我们合作吗?”
黄先生点头,“圣上的意思,这里以后只有一个老板。”
宁桃秒懂,“我?”
黄先生再次笑了,比以前教宁桃学琴时即欣慰又心酸,“你小子要是把这些小心思,用在学琴上面该多好,你那琴技如今不知道进步了没有?”
说起这个,宁桃就心里发慌。
跟黄先生学了那么长时间的琴,居然连一首小曲子都弹不下来。
更别说一直心心念念的《笑傲江湖》了。
简直他人生路上的一大耻辱。
黄先生跟宁桃说了这么多,算是功成身退了。
伸手拍了拍宁桃的肩道:“长高了,长大了,比小时候更好看了些。”
宁桃眼角抽了抽,您又没闺女,不必在意我好不好看。
自打老和尚说什么他红鸾星动,宁桃现在不能听人夸他。
也许是估摸着里头的谈话差不多了。
掌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先生,东西可以卸了吗?”
黄先生看向宁桃。
宁桃无奈:“卸吧。”
“好!”
掌柜的脚步声还未远去,宁桃就听到墙上的博古架突然“卡”的一声响,缓缓向旁边挪动,很快一个身影闪了出来。
“惠公公,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鬼得很呢!”
“怕咱们骗他,还跟外头人说好了,不让卸货。”
这声音他熟悉。
那个缠了他很长时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教他琴的黄樱。
不对,现在应该是五公主了。
宁桃在心里叫了声苦,可千万别抓着我学琴了,这才起身朝两人行了礼。
黄樱大咧咧地跳到他跟前,本来想拍拍他的头,结果,宁桃实在太高,她只能一巴掌拍到了他的手臂上。
“哎呦,师弟几年不见,你居然还没把我给忘了。”
宁桃道:“就算是忘了所有人,也不敢忘了您呀,师姐在我学琴的路上,可是出了大把的力气。”
黄樱得意道:“那你现在学得如何了?”
“不如何。”
他已经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