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去哪了,”墨姿收起那枚玉简,正好揽月带乾元神珠回归。
钟晓敛目:“就往轲来界。”
“什么轲来界?”揽月小脸红扑扑,这会正兴奋:“墨墨,我们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泓罗城墨氏此回是逃不过了,就是带累了简一宗。
墨姿拿过她抱着的乾元神珠细看:“我和尧日已经决定好了,去轲来界,紫俊宇就是来自那。”
见墨墨凝一滴血滴在乾元神珠上,揽月不禁瞠目:“好……好啊。”余光瞥向还躺着的那位,他是要把乾元神珠给她们?
因在找回幽瑥碎界就要割离乾元神珠,墨姿也不打算炼化,助乾元神珠累功德重回神境只滴血认主就足够了。
珠灵现身,拱手行礼:“多谢上神夫人。”鹿明御被诛时,他已推演出自己将行之路,心中无不愿。
“不用谢我,我也是在偿前债,”墨姿转眼看向仙府外,他们已达荒林地,闪身出去直奔禽宜山岭。
在揽月带乾元神珠离开不过一刻,泓罗城上空的幻景渐渐化虚,两刻溃散。墨红尘凌乱,在空中慌张找寻。四方私语灌耳,她惊惧得心都堵在嗓子眼。
不可能,怎么会?
“那是幻境,尔等不许胡乱猜忌。”
听她怒斥,众人不齿,有那名门出身的人丝毫不惧地怼道:“你与墨红缨有无做过罔顾人伦、血脉恶事,与我等无关。只人在做,天地尽收眼中,逃不脱因果轮回。”
“恶果已来,”泓罗城外点明墨姿身份的青年,手指摇摇欲坠破败的极乐界:“我现在相信无圣庵清宸真人是墨娉婷、墨郬的后人了,她就是泓罗城墨氏的报应。”
一尖细女声讽刺道:“就这样墨氏竟还敢上玛安山脉认亲?真是无耻至极。不怪简一宗不闻不问,之后又令琼宇、重崎携重礼上玛安山脉致歉。”
“简一宗几十万年积下的盛名,全都被沾污喽。”
隐没在人群中的一狐狸眼布衣妇人,默默退去,头也不回地离开泓罗城。
这头墨姿才赶到禽宜山岭,储物戒中就传来动静,神念一动,放出传信玉符,脚下不停打入灵力。
玉符一晃,赤霞的声音传出:“小徒弟,近日不要回庵门了,让你夫君带你到别界溜达溜达,混个几十上百年,风头过了再回来。闲下来万不要忘了揍几顿小镜子,看她都干的什么好事?”
鼻间一酸,墨姿笑了,给师父回来一句:“弟子遵命。”
无圣庵上安殿中,空净掌座对着一动再动的传信玉牌,不慌不忙地刻入信条:“桑悌掌座,不要生气,心平气和一些。事情都发生了,咱们能做的就是极力挽回声誉。
本座清宸小师妹还未回庵,其师父赤霞道君暂时也联系不上她。不过请你放心,清宸小师妹回来,本座一定让她携重礼去简一宗致歉,顺便把之前琼宇剑尊与重崎道尊送的礼还回去。”
卧禅山脉上简一宗简承殿,宗主桑悌语气很恼,但神色却悠闲地回复空净:“本座看重的是送出去的礼吗?墨清宸行事无顾忌,置我简一宗数十万年声誉于何地?”
信传出后,将玉牌扔至一旁,端起云雾茶细品。桑悌望着简承殿的门,一脸苦闷,沉凝片刻,蓦然挥手向上。上方牌匾“天道酬勤”瞬间变为“红颜祸水”。
正巧琼宇现身在殿门口,抬眼见那四字,神色顿时复杂,不等桑悌迎来,转身即走。能怎么办?都怪他自己当初被色迷了心窍,现累及宗门,也是罪过。
见琼宇老祖离开,桑悌也不追。思及未归庵门的墨清宸,甚是无力,拎起茶壶,把茶当酒直接往嘴里倒。
晟华到时,见到桑悌的那副“醉态”,不禁紧锁双眉:“茶不醉人,你人自醉吗?”一刻前,墨子渊将泓罗城之事禀于他,他心里还有气,本不想掺和。但墨子渊一催再催,还提了因,终他站在这了。
“弟子想醉,但醉不了,”桑悌苦笑,起身拱礼:“您徒孙这回是干了票大的。”
晟华嗤笑:“你怪她?”
他岂敢?
“若墨氏姐妹没做那番事,量谁都污不得简一宗名声。既做了,又不懂夹着尾巴过活,那就不要怪旁人不留情面。说到底还是琼宇、重崎的错,他们没管好泓罗城墨氏。墨清宸去泓罗城寻仇,墨红尘多管闲事拦她做何?”
对对对,您说得都对。桑悌也在心里大骂墨氏姐妹,极力捂着的事现闹得人尽皆知,看她们还怎么蹦跶?
极乐界也烂了,真好!
“墨清宸几十年内不会归庵门,你面上做做样子就行了,”晟华转身,看向现身于殿外的重崎。
重崎最怕见这位冷脸,立时跪地:“弟子是来请罪的。”
不管重崎,桑悌尚有一事要问:“晟华老祖,弟子听闻墨清宸成亲了,不知哪位俊才有如此大幸娶得佳人?”
晟华冷眼望着重崎,回道:“不要再去惹墨清宸,她的夫君……”
说呀?桑悌两眼巴巴地等着,重崎背脊僵直,大气不敢喘一声。晟华沉凝五息长吁一口气:“墨清宸是她夫君亲自送入轮回的,你说她夫君是何等人物?”
咝……
倒吸一口冷气,桑悌神色凝重,俯首郑重道:“弟子明白了。”重崎也十分识相,举手向天道起誓,今日听闻绝不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