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红笑了下道:“怎么可能,佛主那么清风明月之人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娶我?我啊,顶多算是他的徒弟。”
黄凝惊诧:“那你这”她说着看向摇红的孕肚。
“不娶我也不碍着我要伺候佛主的。”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腔调。
“不说这些,我只是来完成皇上给的命令的,是来劝娘娘安心备胎生产的。”
黄凝:“你是来劝我认命的。你自己都不认,又来劝我做什么。”
摇红不笑了:“是,娘娘说得对,我不认。可我有了孩子,我一切都得为他打算。”
听到这里,黄凝以为她是为母之心为了孩子而在忍耐,却听摇红话头一转道:“这个孩子就是我的武器,让我有了新的目标,说不定日后那玉佛堂,那佛主之位就是我的了,有了权力我才能真正摆脱别人的控制与束缚。”
摇红说这话时,眼中冒着光,再也不现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说多了,还是说正事吧,娘娘是害喜了吗?怎么瘦成了这样?我那里有一些治此毛病的丸药,已经献给皇上了,娘娘可以试一试。”
这之后,摇红就真如厉云所令那样,与黄凝说着宽心的话,同为孕妇,倒是有一些共同话题的。
摇红离开前,忽然住步道:“娘娘,我倒是有些真心话与您说,不是为了皇上才说的。大皇子的情况我有了解,您恐怕是有些过犹不及,把事想偏了。”
见皇后不说话,她接着道:“想要保大皇子永安,更不该不让他们父子相见,以您现在又有了一胎的情况,要想一些别的办法才好。娘娘一直都是聪明坚韧之人,不要被身体不适所累而生了灰心,您是有牵挂的不是。”
摇红走后,黄凝开始回想她的话,她真是很佩服摇红,虽不知那位佛主是何样种人,但能坐到那位子上,肯定也得是位有本事有谋略有手腕之人。
这样的人,摇红都能不服,哪怕怀了孩子,想的也是怎么利用孩子而为自己夺权。黄凝代入自己,发现她是做不到的,在与厉云打的多年交道中,黄凝从来没有赢过他,就算是赢也是暂时的。
她承认他厉害,她斗不过他,她以为自己揣着阿纯这个秘密,骗厉云一段父子亲情,就可以永久地保住阿纯,为此她可以平和地与他生活在一起,但真相是,人家早就知道阿纯血统的不纯,还反过来骗她,让她放松了警惕。
现在,黄凝累了,她不再去想厉云会怎么想,厉云还要怎么做,她光是防着厉云,不让他害了阿纯去就费了全部的心神。
可刚刚摇红却说,她的方向错了。黄凝当然也知道,让阿纯与厉云多接触,越能培养出感情,但她被厉云骗怕了,她怕这一切又是一场骗局,可这次如果她再输了,输掉的会是阿纯。黄凝输不起。
从黄凝搬到松声殿后,厉云来过一次。当时看黄凝的反应还好,答应了她搬离康安宫后,她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可在他走后,记载着皇后每日起居上记得很清楚,自他去看了她,走后没多久,黄凝就开始出现焦虑的情绪,抱着阿纯哭了一抱,已经见好的害喜症状又加重了。
自此,厉云再不敢去松声殿,只盼着她精神能不那么紧崩,轻松一些,精神好了自然胃口也会好,多吃一些长些肉,到了生产的时候也好有力气,要不然这样下去,厉去真担心她生产时的情况。
黄凝怕了厉云,厉云也同样怕了她,就这样两人避而不见,一直到黄凝随着月份的增大害喜症状已然消失。
厉云看着她每日所食饭食的记录,听着秦嬷嬷说黄凝不再掉肉,脸色也好了不少的汇报,心里压着的大石头才得以留一丝缝儿。
本以为这样平静的日子能捱到皇后生产,不想,松声殿又起了波澜,大皇子忽然不见了。
一开始大家不敢惊动到皇后,只敢把情况禀给皇上,厉云听闻阿纯不见了,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果这孩子有什么事,那黄凝就不得活了,那他也就不得活了。
厉云马上把自己最得力的明卫暗卫都用上了,又怕万一是有奴才知情,怕被办个疏忽之罪而不敢言说,于是内严外松,不让声张。
找了半日也没找到,黄凝那边该是睡醒的时间,每日这个时辰她都会带着阿纯玩,如果再找不着人,以她现在的神经质,恐是任何阿纯不在松声殿的理由她都不会信,也都安抚不了她。
亲自上阵寻找的厉云急的一头的汗,从来没这样惊慌过。
松声殿,厉云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乱了,苦劝的声音阵阵传出。他抬步进入,一眼就看到了黄凝,她的样子让他心悸。
黄凝也看到了厉云,她冲向他,他也朝她而来,同时地,他扶住她,她抓住他,只听她说:“阿纯呢?是不是你?”
黄凝的声调都变了,如厉鬼讨债一般,尖刻刺耳。厉云当机立断,厉声道:“你清醒一点,你不信我我能理解,但你真认为我会害阿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