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春景毕竟是她外祖母身边的得力大丫鬟,总不能半分面子都不给的直接拉去审问。
绿莺微微咬了咬唇。
她也不知道春景怎么就生出这等心思来。
她想起从前安如意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同春景交好。当时绿莺还以为安如意是为了讨好老夫人,交好了春景,好从春景那儿问一下老夫人的喜好什么的。绿莺倒是也没拦着,她也相信春景不会说一些不该说的。这也算是安如意孝敬老夫人了。
难道那时候,两个人之间就在密谋了?
绿莺脸上表情有些凝重,安如意到底许了她什么,能让她铤而走险这样做?
嫁到外头去当人正头娘子,已经是极好的一门姻缘了。从此以后就是良家子,下头的儿子孙子若是有出息,还可以去参加科举。
春景这临出府前弄出这么一桩事来,就不怕上头发现,让她的婚事告吹吗?……
绿莺突然浑身僵硬起来。
方菡娘不太了解春景,她却是了解的。
春景不是那等会为了一时利益冲动行事的。
她若是有胆子在马上要出府这档口,做出这等事,那只能说明,春景或许根本就不想嫁人!
这个设想,即便稳重如绿莺,那也不由得一时冷汗涔涔。
方菡娘一见绿莺这脸色不太对劲,有些奇怪,看了看绿莺。
这等诛心的猜测,绿莺却是不敢说的。
春景的婚事,是外头的人看中了春景,过来求的老夫人。
老夫人问了春景,见春景点头了,那才应下的。
如今若是春景对这桩婚事不满,那岂不是说,对老夫人不满?
这太诛心了,绿莺没有确实的依据,哪里敢说!
然而绿莺又不想瞒着方菡娘,只能是摇了摇头:“奴婢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当不得准,就不同姑娘说了,怕影响姑娘的思绪。”
方菡娘知道绿莺是个妥帖的,她既然这样说,那定然有她自己的道理。
只是,谁知第二天,这桩事又起了变故。
淮水伯过来了。
他大概是收到了夫人的信。
平国公亲自接待了淮水伯。
淮水伯也不说别的,只是一脸的羞愧:“管教无方,实在是管教无方。我这女儿,竟然给贵府惹了这么大一桩麻烦事。”
态度比淮水伯夫人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平国公却没有大意。
因为淮水伯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不结亲”这三个字。
平国公笑呵呵的,同淮水伯打着哈哈。
淮水伯见了躺在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绷带,一脸惨白躺在床上的安如意后,愣了愣,再转过脸,竟是老泪纵横。
平国公心里头就咯噔一下,有了一丝丝不太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淮水伯悲痛道:“国公爷,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姻亲了。看到小女这番模样,我实在是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