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菡娘这下子是真的怒了:“三叔!”
若是可以,她真是恨不得把这一家子直接给扔出去!
方长应回过神,看向方菡娘:“呦,大侄女,这好歹喊一声三叔了?之前把你三叔丢出门的时候怎么不喊呢?”
说到这桩事,方田氏忙添油加醋的给方菡娘告了一通状:“我说亲家夫人,我这俩孙女,看来你是疼宠的很,都惯得不像样了。你看看,今早上竟然把她三叔都给丢出门外了。这在我们乡下,这样的可是要被打一顿的。”
平国公老夫人气得要晕过去了。
这变着法子编排她的心肝肉不说,竟然还想打一顿她的心肝肉?
再一想到方菡娘在她爷爷奶奶手底下过了那么多年,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打,心里更是疼得一抽一抽的。
方田氏见平国公老夫人很生气的模样,还以为老夫人在气方菡娘的不孝顺,心里头正是得意着,给了方菡娘一个眼神。
方长应忙道:“方菡娘这样没事,我们先不管她,我有一桩事,倒是想先跟您商量下。”,!
个手巧的,看着点烟的,一点都不熟练。
老方头这手上拿着鎏金的烟杆,一下子底气就足了,仿佛自己成了富贵人家的老太爷,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快活得似神仙,忍不住就对平国公老夫人道:“我说亲家夫人啊,你家这丫鬟,”他拿烟杆点了点一旁的绿莺,“啥都好,模样好,看着性子也好,就是这当丫鬟的本事实在太差了些。”
这话一出,芙蕖堂里头陷入了谜一样的沉静。
这老方头当他说的是谁?
这说得可是向来在芙蕖堂里丫鬟头一份的绿莺啊!
别说这些小主子们了,就连老夫人,也从来舍不得跟绿莺说半句重话!
眼下,绿莺却被这穿得比乞丐还要褴褛些的人给当着众人的面嫌弃了!
一些二等丫鬟,一方面很是同情绿莺,一方面又有些唇亡齿寒。
连最最体面的大丫鬟,那乡下来的老头子都不给半分颜面,那她们……
丫鬟们都忍不住往后悄悄退了半步。
绿莺身子颤了颤。
她自打进了芙蕖堂,就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不过绿莺毕竟是芙蕖堂丫鬟里的头一份,她很快稳住了,向平国公老夫人跪了下去请罪:“老夫人息怒。”
平国公老夫人确实快要气炸了。
倒不是嫌绿莺给她丢人了,而是觉得这老方头怎地这般没有规矩!
人家绿莺这样的一等丫鬟,什么时候做过给人点烟的事情,不熟练也没什么!
倒是这老方头,竟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直接指了出来!
“外祖母。”方菡娘忙拉住平国公老夫人的手。
她也明白绿莺那句“老夫人息怒”指的是什么。
是在劝平国公老夫人不要为了这上不得台面的老方头生气!
方芝娘看着跪在下头的绿莺,有些不忍,轻声道:“绿莺姐姐……”
老方头很是不悦的瞪了二孙女一眼:“怎地,你姥姥家的丫鬟还这么精贵,做不好活还不让人说了?”
方菡娘冷冷的瞥了老方头一眼。
她自然是看得出来,这老方头拿了鎏金烟杆,飘了,在拿绿莺跟她妹妹立威。
老方头被孙女这般一瞥,背脊竟然生起了一股寒意。
方菡娘没理会老方头,她拉着平国公老夫人的手,轻声道:“外祖母,我的披风落在屋子里了,一会儿要出门还要用到披风,你让绿莺姐姐帮我去拿吧。”
平国公老夫人已经气得脸色有些发白了,她知道方菡娘这是在给绿莺台阶下,勉强点了点头。
绿莺低着头,从地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