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正殿,没等她问,红云便忿忿地说:“咱家娘娘好言好语地说话,储秀宫娘娘没给一个笑脸。”
“娘娘怎么说的?”容嬷嬷问。
“娘娘说,让宜嫔侍寝是她的主意,说昨晚是宜嫔最宜受孕的日子。还说以后帮储秀宫娘娘调理身子。储秀宫娘娘说,她这是心疼,用药调理不好,不用贵妃娘娘操心。”
“就接了这么一句。娘娘再说什么,她便一句不接了。端坐在那里,摆着臭脸给我们看。嬷嬷您是没见着她那个样子,与以前判若两人。”
红云难得表现出急躁出来,“嬷嬷,您说娘娘这是图的什么啊?好心好意,都被驴吃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想想自个儿呢。哪个娘娘不是妨着别人生孩子,她倒好,一心想着让别人生……”
容嬷嬷打断了她的话,“类似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传出去,不但你要要受皮肉之苦,也会连累到娘娘。”
苏嬷嬷回到慈宁宫,把她的所见所闻,有选择的禀告了太皇太后。
“这么说,那丫头没生气?”
“依奴婢看来是没有。”苏嬷嬷顿了一下,又道,“只要不生闷气就好。”
“哀家同你想法一样,就担心她们生闷气。那两位就是什么事都放在心憋着。憋久了,就憋出病来了。”转话道,“你方才出去的时候,皇帝那边传了话过来,今晚会去储秀宫。”
苏嬷嬷问:“万岁爷准备给储秀宫娘娘什么封位?”
“没说,哀家也懒得问。”
乾清宫里,一直人来人往。午膳的时间,康熙都没有闲着,邀请了钮祜禄亮德陪他用。
陪皇上用膳是大臣们的荣幸,亮德有些意外。皇上提出用汉人,他还以为要冷落钮祜禄家。
当康熙说到,暂且封小钮祜禄为淑妃,待平了三藩之后,趁着喜庆,再封贵妃,大贺一番。亮德更是意外,慌忙跪下谢恩,并信誓旦旦的表态,此番出战,钮祜禄氏定会倾全力而出。
康熙暗自冷笑,这世上就没有朕过不去的坎。朕不可能再让谁牵着鼻子走。朕想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佟宝珠一直睡到将近黄昏才醒。休息足了,心情缓和许多。
脑袋也清醒了。
为昨晚替康熙担忧,生自己的气。
谁不艰难?
她自己不艰难,还是后宫这些可怜的女人们不艰难?皇上可替她们担忧过?
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妥善处理国家事务本就是皇帝的份内职责,他享受了高高在上的尊崇,就该受着那些压力。
至于她这个执掌六宫的贵妃呢,责任是把后宫管理好。把这些女人们管理好,该备孕的备孕,该养胎的养胎。
等人人有了孩子,对皇帝的心思自然就淡了。
她虽然不能让她们都和自己一样有着现代人的思想,但可以帮助她们至少拥有一个孩子。
让大家困守后宫的日子,不是那么难挨。
坚定了这个信念之后,佟宝珠又重振了精神。
她想问问容嬷嬷,可有前朝的消息。转念又想,结果不重要。把她认错的态度,传达给康熙,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接着又劝解自己,在这个皇宫里,康熙是主子,是上级,即使心里对他有怨,也要讨好他。
佟宝珠漱洗过后,正在用红豆粥,听到外面此起彼落的唱呼声。
“万岁爷吉祥。”
佟宝珠刚站起身,康熙便大步走了进来。